住,眨眨眼,“究竟是怎么回事?” 扶笙解释道:“按照你的推测,岷王的确是很有可能震怒之后下令做出对江氏不利的举动来,可是他没有充足的理由,因为他凭借的只有徵义是禹舒阳,是十年前屠尽龙骑将军府的凶手这一条理由,再不济,他会说镇国将军府窝藏重犯。这样一来,岷王便自己露出了破绽,江家那几位后宅妇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老夫人赵氏,她一定会揪住这一点不放,让岷王拿出当年惨案的证据来,岷王自然拿不出,因为就是他自己派的人灭了龙骑将军府。” 荀久恍然大悟,“原来你打着配合三王子对付江氏的名义,却原来等在这儿先收拾岷王呢!” 说完,荀久冲扶笙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男人果然是腹黑精明得令人发指,只怕三王子到现在都还和她一样傻傻认为今日倒霉的会是江氏,殊不知扶笙早就拿捏好了这些人的心思,让剧情来个大反转——岷王当着朝中大半官员以及宾客席上的众多百姓被老夫人赵氏堵得哑口无言。 百姓必定会开始怀疑岷王当年缉捕禹舒阳的动机。而民心也会在这样的怀疑中逐渐动摇,直到彻底对岷王失望。 “高人啊!”荀久由衷赞叹。又问:“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做?” 扶笙道:“这种时候,就需要挑个适当的时机让适当的人出马来澄清当年的真相,指证是岷王亲自派人灭了龙骑将军府。” 荀久认真想了一下,“事情过去了十年,按理说当年的相关人员都不在了,这种时刻,最适合出现的人是三王子扶启,因为这样一来可以笼络民心,可是扶启显然对当年抄家的真相一无所知,他没有证据,如何指证?” “那就不用他。”扶笙淡淡垂下眼睛,手指在棋盘上随意划了一下,慢慢道:“岷王身边有一个人是江氏怎么都收买不了的,那个人也是众所周知的岷王忠仆,当年的事,他一定知道,如若他能站出来,那么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荀久双眼一亮,“你说的是岷王身边的大太监刘广?” “就是他。”扶笙点头。 “可是……”荀久皱眉,“你也说了刘广是岷王死忠党,连江氏都无法收服,他怎么可能会站出来指证自己的主子?” “这得多亏郁银宸。”扶笙道:“他的人查到刘广在王宫里有一个侄子,巧的是,刘广的侄子站的是江氏阵营,叔侄俩虽然阵营不同,但私底下的关系却是铁打不动的。” 荀久心思一动,想着这可有意思了,都说江家势大,内连宦官,外持朝政,看来一点都没错,竟然能让叔侄俩占了不同的阵营。不过这两人也算理智,阵营不同还能保持着这中间的亲情,实在难得。 “刘广的侄子两日前死了。”扶笙补充了一句。 “什么?!”荀久满脸震惊,“这……该不会是郁银宸的人下的手罢?” “不是。”扶笙道:“前天晚上,那个小太监偷偷出宫给江氏送信被岷王的人发现后活活打死了。” 荀久震惊过后顷刻明白了扶笙的用意。 倘若让刘广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必定会对岷王寒心,从而生恨,有了恨便会想要报复,刘广是众所周知的岷王最信赖的人,倘若连他都指证岷王才是杀害龙骑将军府三百多口人的真正凶手,那么岷王就真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永远别想再翻身。 扶笙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入棋盒中,勾唇一笑,“这个时候,该收网了。” …… 同一时间,镇国将军府内的气氛还在僵持不下,岷王自从被赵氏呛住以后就一直没有吭声,只双目死死瞪着跪在面前的一众人,胸腔内怒火烧得旺盛,偏偏赵氏拿捏住了他的错处,让他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岷王想到今日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自己肯定会失了民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灭口,但随即,他便被自己这个血腥恐怖的想法给怔住了。 赵氏瞧出了岷王隐藏在眼底的慌乱,她心中底气更足,不紧不慢地对着身旁搀扶着她的大夫人道:“还不快给岷王看座,方才的曲儿可还没唱完呢!” 赵氏算是瞧出来了,今日这出《烧尾宴》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可不管是谁安排的,只要能膈应到岷王,她都乐意见到,谁让岷王如此不识好歹竟跑到江家府邸来出言不逊来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江氏能把他捧得高枕无忧,同样能然他从王座上狠狠摔下来! 江大夫人立即反应过来,带着几个丫鬟赶紧过去布置单独的坐席。 赵氏这番话,分明是给岷王台阶下了。 岷王也并非蠢人,更何况今日之前,他一向能隐忍,得了个台阶便想顺着往下走,准备稍后再想办法将这一局扳回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