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依没说话,美眸里怒气翻涌。 荀久啧啧两声,“虽然我比你年轻了五岁,不过按照辈分,你还是得唤我一声‘七嫂’,女皇陛下最讨厌不懂礼貌的人了,若是你进了宫也这般不会喊人,那她肯定得发怒。” 也不知怎的,千依每次一听荀久提起女帝就会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惧意。 收起全身颤意,千依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唤,“七嫂。” “啊?”荀久伸手掏掏耳朵,“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七、嫂!”千依咬着牙,齿缝间艰难地又挤出两个字。 荀久笑看着千依,她很肯定如果自己再重复一遍没听见,千依能立即冲上来将她给撕碎。 荀久是个懂得适可而止的聪明人,得见千依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她很满意了。 把衣裙拿出来递给千依,荀久道:“小姑,雨停了,我得陪着阿笙去宫里见女帝,你要不要一起?” 千依死死瞪她一眼,动了动唇没说话,“嘭”一声狠狠关上门以后径自去换衣服。 这时,长廊那头传来季黎明的声音,“表妹,千依好了没有?” 荀久转过身,见季黎明也沐浴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她道:“再稍等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急事?” “也没什么。”季黎明走过来站定,眼睫微垂,压低了声音,“我就是想回去问一问爷爷当年知不知道这件事。” “哦”一声,荀久没再继续往下问了,毕竟这是季黎明的家事,又关乎他的身世,说得多了只会给他补刀,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表妹,我听子楚说你们还要进宫?”季黎明敛了情绪,紧张地看着荀久,“是不是准备向女皇陛下说这件事?” 荀久很不忍心地点点头,“这件事,女帝是最该知道的人,更何况她身边能人众多,我们能瞒她一时,瞒不了一世,早晚她都会知道,还不如趁早对她说出实情,然后问一问她准备如何处理。” 季黎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声音含了祈求,“表妹,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当年的事,千错万错是我姑母……是季太妃的错,能不能请求女皇陛下尽量不要牵连到季家?爷爷虽然为人清冷,但一直以来不管我如何顽劣他都在很耐心地教我,二婶娘更是对我有养育之恩,对于我来说,他们才是我最亲最近的人,我不想亲眼看着季府就这么受到牵连。” 季黎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是纠结,看得荀久也跟着难过起来。 “表哥放心。”荀久宽慰地笑道:“女帝并非不讲理的人,更何况你还有个好兄弟阿笙,只要阿笙多劝劝,女帝那边兴许会从宽处理的。” “那就……多谢表妹了。”季黎明满面感激。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荀久有些不习惯,嗔他一眼,“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种潇洒恣意的性子,如今一句谢谢出口,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知道生疏了多少,怎么,你还真准备与我割袍断义,恩断义绝?” “当然不是!”季黎明赶紧道:“私自调换皇室血脉是死罪,然而被交换的人又是真正的季家二少,这件事爷爷当年不可能不知道,我是担心季府会因此受到连坐的大罪,故而请你帮帮忙,你若是能想办法让女帝不对季府动手,那就等同于救了季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既是救命恩人,自然当得起我这一句谢。” “好了好了,别再煽情了。”荀久低嗤一声,“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来想让你们跟着进宫来着,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勉强了,若是想留在王府用饭的话就自己去厨房说一声,也不晓得角义在不在。” 提起角义,荀久突然变了脸色,“糟了!肖老是角义的师父,如今肖老死了,角义肯定难过。” 荀久说着就要抬步去角义的院子找他。 季黎明顿时不满地咕哝,“我也难过,怎么不见你这般着急?” 荀久扶额,“你还想让我怎么安慰你,是给你买串糖葫芦还是捏个糖人?” 季黎明噗嗤一声笑开来,“你这丫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