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起,那样认真的样子,就好像在对待旷世奇珍,荀久不禁看得呆了。 扶笙察觉到她出神,指尖动作微顿,眼尾朝铜镜中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见她眉目含春色,眼波漾微光,他没来由地感到异常幸福,那种早日将她娶进门的心思愈发浓烈。 将那只海水纹白玉簪斜插好,扶笙放下了银角梳。 荀久这才回过神来,往镜中看了看,竟是凌虚髻。 “怎么想起来给我梳这种发髻?”荀久暗自失笑,心中却佩服他仅仅是帮她绾过两次发,竟然将这手法学了个精练十足,如此繁杂的发髻也能梳得出来。 看来季黎明那句话并没有夸大其词,扶笙学东西的速度的确快于常人。 也难怪当初在魏国,先魏王会如此忌惮他。 “在想什么?”扶笙见她出神,不由得俯下身,下巴靠在她肩头,澄澈的双眸含笑看着铜镜里的人。 “在想齐夫人如今是否醒过来了。”荀久垂下的眼睫颤了颤,不敢提及昨夜的事。 “那待会儿我陪你去。”他轻轻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坐到桌旁,又将白玉小碗推到她跟前。 “你今日没事做吗?”荀久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喝下,顿时眼前一亮。 扶笙的手艺,果然是比大厨还要好。 “这么长时间,终于把荀府的案子给查得水落石出了,我想多陪陪你。”他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担心她会因为被提起爹娘而伤感。 荀久察觉了他的小心翼翼,弯唇笑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该哭的也在被抄家当晚哭完了,昨日在金殿不过是觉得震惊而已,要说悲伤难过,也不过是当时。更何况,哥哥以命保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地活下去?”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扶笙原本真有些担心她至今接受不了真相,所以说话谨慎了些,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如今听她这么说,想来是真的放开了,他笑笑,“觉得味道好就多吃些。” “嗯,那是当然。”荀久点点头,又舀了一勺粥喝下,“毕竟,过了今天,就得等嫁过来才能吃到了,难得你今日这般殷勤,我可不能辜负了。” 扶笙哑然,随后失笑。 “你也不必陪我了。”荀久道:“去宫里安排一下女皇陛下的手术室,之前在我那里,你应当也看到了里面的布置,我相信你过目不忘记得住,就麻烦你去指挥指挥,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给齐夫人动完手术的时候她心脉险些断了,我吓了个半死,等女帝的时候,我希望能顺顺利利,一次性取出来,中途不出任何意外。” “那好。”扶笙笑着应了,“等送你回去我再进宫。” 这一次,荀久没再反驳,用完早膳以后与他一同坐上马车,没多久就回到了她府上。 荀久下车以后,扶笙坐在车厢里先来竹帘看她,温声道:“我就不下去了,你万事当心,大司空府那边,女皇陛下已经派兵包围了,只等大司空从七重炼狱里出来便抄家。” 荀久点点头,又想到了昨夜之事,忽而轻轻唤了一声:“阿笙……” “怎么了?”扶笙原本已经放下了竹帘,听她这么一唤,又再度掀开来。 “没,没什么。”荀久笑着摇摇头,“就想多喊你两声。” “快去吧!”扶笙无声笑着催促她,“否则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舍不得走了。” “嗯,我进去了。”荀久挥挥手以后转身进了大门。 刚绕过水杉木长廊就见一抹俏丽的身影坐在葡萄架下,手中拿着绷子,看样子是在刺绣。 荀久见到她,就会立即想起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阿笙才会引发了心魔险些没控制住。 她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准备绕道直接回房。 千依听到了脚步声,稍稍侧过身来,笑意柔婉地打了个招呼,“久姑娘回来了?” 荀久淡淡“嗯”了一声,面上却怎么也扯不出笑容。 “你饿不饿,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吃的。”千依说着,便立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