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下旨抄了荀府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不争事实,姑娘莫非忘了这件事……” 这几日诸事繁多,荀久的确是把荀府被抄家一案抛诸脑后了,如今招桐一提醒,她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中秋那一夜的荀府血流成河,而是后来她自己查出来的白三郎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这件事。 诸多疑点霎时涌上心头。 荀久用力甩了甩脑袋,不想分出更多的精力去想这些事,只老成持重地对招桐道:“传言这种东西,经过一个人的嘴巴便会成为另一个版本,若非自己亲眼所见,都不要相信,况且很多时候,亲眼所见的都不一定就是真的。” 招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奴婢晓得,姑娘说得是白三郎最终确认是您的兄长这件事。” “所以说,不要被表面所迷惑。”荀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幽幽道:“遇到事情要学会用逆向思维去反推,一旦有不合常理的地方,就说明整件事情都不对。荀府被抄家这件事虽然我也很疑惑,可我相信女帝并不是一时冲动而下令杀我全家,毕竟她一早就晓得白三郎是我兄长。” 招桐面色惊讶,“姑娘的意思,女皇陛下早就知晓了白三郎与您的关系?” “嗯。”荀久应声,“秦王告诉我,有一次女帝微服出游,白三郎寻了个契机与她偶遇,然后直接爆出自己的身世,并请求女皇陛下帮忙复仇,女帝感动于他藏于泉林村十八年的隐忍,最终想了个办法,就是让他跟着入宫成为男妃,男妃身份成了白三郎最有利的掩饰屏障,也顺利帮助他复了仇。” 在招桐目瞪口呆的神情里,荀久总结,“由此可见,事情并非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女帝残暴,因为一个男妃而抄了荀府那样简单,这其中,必然还有不少隐情。” “简直是……太惊悚了。”招桐好久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原来女皇陛下力排众议将白三郎带进宫,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若非姑娘今日相告,奴婢可能还和无知市井小民一样认为女皇陛下**过度。” “这些都只是女帝做给外人看的表象而已。”荀久冷笑,“实际上,女帝根本没有碰过任何男妃。” 那个女人,甘愿披着世人的指责而为一个人保留了贞节。 这一句,又让招桐惊得险些连下巴都掉下来。 招桐会有这般反应,荀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当初她从阿紫嘴里得知女帝没碰过任何一个男妃的时候,心情与如今的招桐也是一样的。 世人眼里**暴政的女帝,实际上精明腹黑不亚于她的弟弟秦王。 倘若暗中蠢蠢欲动的六个藩国之主知晓这个真相,会不会气得吐血? 荀久无声笑笑,催促还在怔愣中的招桐,“好啦,你也别发呆了,赶紧的替我梳洗好,我还得赶着进宫呢!” 招桐被她这一喊,立即回过神来,加快速度替她梳妆。 一盏茶的功夫后,荀久终于穿戴完毕,草草用了些薄粥,提了医药箱就往大门外走。 招桐立即拿了织锦镶毛斗篷给她披上。 季黎明在置办这个宅邸的时候细心地考虑到了荀久的出行问题,所以设置了马厩,里面养着一匹上好的红鬃良驹,只不过之前出行一直都是有马车接送,荀久没有单独骑过这匹马,今日还是头一次。 自马厩里牵了马,放了马鞍,荀久踩着马镫翻身上去,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高扬前蹄飞速往皇城方向行去。 花脂明显没想到久姑娘竟会在今日进宫,所以看到荀久时,神情有些惊讶。 荀久提着医药箱走过来,见到守在帝寝殿外的花脂,问道:“姑姑,这两日我不在,女皇陛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陛下很好。”花脂含笑道:“多亏了姑娘,这两日陛下心情舒朗多了,再加上顾夫人常来陪伴陛下,她如今面上时时带笑,奴婢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女皇陛下,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整个帝寝殿的宫娥太监们连干活儿都卖力了许多。” “那就好。”荀久松了一口气,抬步准备入殿。 花脂忙道:“久姑娘,陛下与顾夫人去御花园散步了,并不在帝寝殿内。” “哦?”荀久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挑挑眉,“女皇陛下这么早就去散步了?” “是啊!”花脂应道:“陛下觉得每日躺在龙榻上昏昏沉沉的,所以等顾夫人入宫就邀了她一道去往御花园了,还吩咐奴婢们不准跟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