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止痛针和药方都起不到作用了,荀久一时踌躇。 花脂很快便端了荀久吩咐的杞实粥回来。 “有劳姑姑。”荀久谦和一笑,“剩下的事,我来罢。” “这……”花脂一脸为难。 “退下去!”女帝虚弱地摆了摆手。 花脂放下托盘后,迅速退了出去。 荀久端起三寸深的莲纹青花小碗,用汤匙盛了杞实粥送到女帝嘴边。 女帝两手撑着床榻坐起来,就着她喂过来的汤匙轻轻吃了一小口。 昏厥两日初醒,想必她腹中空得紧,不多一会儿便将一碗粥全部吃完。 荀久放下小碗,问她:“陛下可还要再进一碗?” “不必了。”女帝靠坐在床头,声音极其虚弱,好久后才看向荀久,“荀府被抄家,你可曾恨过朕?” 恨过吗? 荀久在心中问自己。 兴许是恨过的。 刚穿越来就成了孤女,况且她还继承了原身的记忆,那种一夜之间没了家的感觉,至少原身是恨过的。 默然少顷,荀久莞尔一笑,“恨没恨过,我爹娘都已经不在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女帝哑然失笑,未答她的话。 “陛下……”荀久绕过这个话题,直接问,“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拒绝太医院的人来看诊?” 女帝反问她:“还有什么比腹腔内长了东西被人误以为是怀孕更难以启齿的吗?” “病痛乃人生常事。”荀久道:“陛下不该为此感到难以启齿。” “你退下罢。”女帝垂下眼睫,其间黯然荀久并未曾得见。 她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后无声退出来。 扶笙就坐在外殿喝茶,得见荀久出来,他神色一紧,“如何了?” 荀久耸耸肩。 扶笙立即意会她说的是女帝还是老样子不肯配合医治。 “陛下可有说明不肯医治的原因?”扶笙追问。 “若是肯说,我也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儿了。”荀久无奈地撇撇嘴,想着女帝的性子实在是古怪得很,马上就要病死了还要顽固地不肯医治。 “夜深了,我们回去罢。”扶笙当先站起身走了出去。 高空已经挂了一轮新月,将他深紫色的锦袍浸染出凄清色泽,似乎连背影都孤冷了些。 荀久看着这样的扶笙,心微微有些疼痛。 女帝一旦有事,所有的重担将会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肩头,他如何不累? 依旧是乘软辇到丹凤门口换乘马车。 坐在马车上许久,扶笙都未曾开口。 荀久几次想说话,却又怕自己说多了会打扰他的心绪,索性紧紧闭着嘴巴。 两人静坐了约摸盏茶的功夫,扶笙才终于开口,“女皇陛下的病想要完全根治,需要用什么法子?” “剖腹。”荀久一脸严肃。 扶笙面上写满惊讶。 要知道在当下社会,剖腹这种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多用于动物,给人剖腹治病,扶笙还是头一次听说。 荀久默然片刻,忽然道:“然而我并没有十分把握。” “此话怎讲?”扶笙看她手指绞着衣袖,明显有些紧张。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