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后,里面当先走下来一个人,从衣着打扮来看,应是个男人,头顶与荀久一样带了帷帽遮住容颜。 男子着雪白衣袍,右手握剑,身姿挺拔,走路时脚步有些虚浮,但分毫不影响一身的清华冷峻。 五秒钟,荀久很快便反应过来楼下的人是宫义。 从他走路的姿势看来,伤口似乎又严重了。 眯着眼睛,荀久顷刻反应过来扶笙之所以会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等宫义。 可是宫义怎么会以这种方式来见扶笙? 荀久心中直犯嘀咕。 从车夫的反应来看,车内应该还有人,那人是谁,她不知,但轮毂上淡金色的荷花印记却昭示着这是上庸(注:地名)陶氏马车。 陶氏一族,在先帝时期因为长房出了个战功赫赫的平阳侯陶广恩而声名显赫,但不幸的是,陶广恩陪着先帝微服巡游沿海诸国的时候不幸染上疫病身亡,其妻秦氏忧郁成疾,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先帝遗憾陶广恩的死,不忍长房独生女儿陶夭夭受了旁支欺凌,特下诏让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承袭了平阳侯的爵位,也因此成就了大燕史上第一位承袭女侯,仅有俸禄和封号,无实权,不参政。 荀久心中倒是闪过“车内的人便是女侯陶夭夭”的想法,可毕竟她没有见过那个人,况且马车上是陶氏一族的标志而并非平阳侯府的标志,所以她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思虑间,宫义已经进了天地楼。 荀久正准备放下纬纱缩回脑袋,无意中却见车窗处帘幕被一只葱白水嫩的小手掀开,露出半边精巧的小脸,饶有兴味地盯着宫义进楼的方向,不过片刻便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调转马头离开了。 荀久回到雅间的时候,店里的小厮早已把她刚才点过的菜肴摆满了桌子。 对于饿了一早上的她来说,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了。 也不管扶笙紧皱的眉头,她迅速坐下将徵义的帷帽摘下来扔到一边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吃。 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的徵义虽然还没有得到主子的实质性惩罚,但他不像商义和角义那样滑头,只得乖乖站在一旁等着被降罪。 然而此时见到荀久分毫不顾忌殿下身份直接坐下开吃,他还是惊了一惊。 埋头吃饭的荀久感觉到了这二人的目光,也知晓这是个讲究等级和男女大防的封建社会,可她觉得,她在扶笙身上破的例不少,多这一个不算多,况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女帝的命还揪在她手中,扶笙断然不敢把她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荀久就更加吃得心安理得。 她饿得紧,却也没到狼吞虎咽的地步,一小口一小口嚼着食物的样子配合那张瑰姿艳逸的面容,极容易勾起人的食欲,仿佛摆在面前的是天上珍馐。 扶笙一直蹙眉盯着她,连筷子都不曾动过,没意识到喉结上下滑了滑。 外面很快传来敲门声,徵义赶紧去开门。 宫义摘了帷帽,眼风扫见背对着他而坐的荀久,神情有些犹豫。 扶笙淡淡抬眸,“你但说无妨。” 得了主子命令,宫义暗暗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殿下,根据前线斥候的情报,属下这次不仅查出楚国海上走私玉石的渠道路线,还查到他们的玉石来源不仅仅是楚国境内,他们在太和山一带发掘了一座玉矿山,但因为地势关系,所以暗中抓了数十个男童进去探路,这也就是之前属下说楚国境内发生了数十起孩童失踪案而官府置之不理的原因。” 抿了抿唇,宫义犹豫道:“属下觉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