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经过宛如雕像僵硬在门前的素廉,走到室内打满了清水的铜盆前洗手…… 哗哗的水声传入耳中,然而素廉却仿佛充耳未闻。 因为他发现当烛九阴经过他身边时,这条不要脸的龙身上沾满了张子尧的味道,这让他闻上去就像是张子尧本人——或者是什么同他十分亲近的人……这让素廉觉得之前刺眼之外另外一件不愉快的事,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且,现在他正有别的事忙着——他的眼珠子完完全全地黏在了床上安然熟睡中的少年身上,他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素廉的目光一下又一下地在那难得显得微微红润的脸上打了几个来回,目光困惑又紧绷…… 直到烛九阴洗好手,来到他身后站稳。 “……他怎么了?” 素廉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干哑。 “一些因为被邪魔附体而产生的必要反应,躁动不安,易怒,说话变得极其讨揍……”烛九阴耸耸肩,“还有,因为俯身的是犬神,你知道嘛,狗嘛,狼的远亲,月圆之夜难免会有一些冲动——” “什么冲动?” “……” 当然是想要“交.配”的冲动。 更何况因为被附身的其他综合症状,如果真的丢张子尧一个人在屋子里,他说不定真的会笨手笨脚地伤害自己——烛九阴也不是没见过被邪魔附体的人同时又被原始的欲.望趋势怂恿下做出过什么惊人的事—— 要么就是憋不住从关着自己的房子里跑出去随便遇见个人便强行上了。 要么就是一狠心把自己给阉了的也不是没有。 ……不然那个长得阴阳怪气的假和尚这么会说这个夜晚对于张子尧来说会变得很难熬呢?大概也是看出这家伙一脸毫无经验的模样吧。 “什么冲动你就别管了,这是大人的事。”烛九阴摸摸下巴模棱两可道,“总之你知道他现在没事了就行。” “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素廉不信任地问。 烛九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意味深长道:“让他不那么痛苦的事。” 素廉转过脑袋,满脸狐疑地看着烛九阴,缓缓道:“可是他听上去叫得很痛苦。” “嗯?”烛九阴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他咧开嘴,笑得能看见白森森的牙,“这话明天你最好别在他面前说……” 素廉犹豫了下,走到张子尧沉睡着的榻子前,弯下腰仔细端详了下张子尧,见他自己咬破的唇,虽然这会儿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他犹豫了下道:“以后每个月圆十五他都会这样吗?” “如果体内的秽不拔除,会。” 素廉转过头责备地看着烛九阴—— 烛九阴好整以暇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是本君的错,所以今晚本君不也是亲力亲为替他排忧解难么?” 话语刚落,虽然两人都稍稍压低了声音,但是榻子上的人似乎还是被他们对话的声音惊扰,他翻了个身,半睡不醒地叫了声烛九阴的大名—— 烛九阴和素廉双双闭上嘴转头一看,又发现其实少年并未完全清醒。 “这小蠢货,睡梦中还知道叫本君的名字。” 烛九阴瞥了素廉一眼,笑着不无故意道,一边拢着袖子挨着素廉弯下腰,微微眯起红色的瞳眸像是想要听少年在说些什么…… 结果耳朵刚凑到他唇边,就听见他断断续续将未说完的话说完道—— “烛九阴……滚远些,别碰我。” 素廉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了烛九阴一眼。 男人那抹得意的笑还未完全展开便僵在了唇边。 “听见没?”素廉不急不慢道,“好像是叫你滚远些。” “这是过河拆桥。” “你这破烂桥,走着都嫌硌脚,换我情愿游着过去。” 素廉一边说着一边替张子尧盖好被子,看着垂落在榻子外的尾巴,他犹豫了下,伸手要将他塞回被子里——只是他刚刚碰到那尾巴,那玩意就像是极其敏感似的自顾自甩了甩,素廉被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任由它耷拉在被子外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