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楼痕,能勉强及去世的袔云将军肩膀那么高…… 张子尧举着火把回到帐子外头,顺手将火把塞在帐子外的架子上——当火光隐约照亮帐篷里面,少年立刻发现帐子里多了个人,他抱紧了手中的画卷,稍稍提高声音问:“谁?” 那人听了张子尧的声音走出来,掀开帐子——于是月光之下,张子尧猝不及防便与张子萧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视上,他被活生生吓了一跳,而后者却只是面色阴沉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在外面看了眼墨兽,”张子尧走进帐子,瞥了眼扶摇——平日里画很多的婢女今晚很沉默,看了张子尧一眼,转身给他倒了杯水,张子尧莫名地接过来,喝了一口,又看向张子萧,”你找我有事?” 张子萧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提问,自顾自问:“那野兽还没消失?” “借了条狗的魂,画不撕破就不会消失,”张子尧停顿了下,转过身又不得不再问了一遍,“你找我有事?张子萧,你之前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突然又有放心不下的事,所以就又回来了。”张子萧站起来,盯着张子尧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张子尧,你别总烂泥扶不上墙优柔寡断,我好心让给你的东西若你不珍惜,我可就带走了。” 张子尧下意识捂住腰间点龙笔—— 张子萧笑了笑:“不是这个,别的东西。” 一边说着,他一边弯腰拿过了张子尧抱在怀里的画,而后不顾黑发少年阻止,直接将它展开,盯着那只是乱石松树的“山水画”看了一会儿,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这东西你宝贝似的抱着干嘛?” 张子尧劈手将画抢回来:“关你屁事。” 张子萧笑了,看着少年将那画拿过来——此时从那乱石山后头探出了个牛脑袋,看见张子萧的第一时间就对着他呲牙咧嘴炸毛,仿佛在说:快滚! 张子尧在书里专门查阅过,蜚兽成年以后长得确实挺凶残的,只是这会儿素廉还是个幼兽,做出这动作就像是小奶猫炸毛似的——张子萧不但不怕,还保持着那和他画风并不相符合的笑容弯下腰对着那小兽招招手:“晚安啊,小可爱。” 对于他的问候,蜚兽的反应是张开嘴想要去咬他的手指—— 张子萧叹息了声,将手指及时缩了回来。 那一瞬间张子萧眼角的戏谑让张子尧活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扔下一句“你别戏耍它”将那画卷卷起来。 张子萧直起身子看张子尧,停顿了下道:“我收回之前说你优柔寡断的话,你还是有点长进的,放在以前你肯定不会做封灵这种理论上来说似乎有些缺德的事——现在倒是好,你还知道收集奇形怪状的东西给自己当宠物了……” “牛牛不是奇形怪状的东西,也不是我的宠物!你快闭嘴吧!”张子尧生气地说,“要是没别的事我想睡了!” “名字都取成这样了还不是宠物,”张子萧嘟囔着,“我今天帮了你你也没说谢谢。” “我上京城给你背锅的破事你也没跟我说谢谢!”张子尧瞪眼,“你来就是为了听我说一声谢谢?” “当然不是,我是来提醒你,别多管闲事插手镜女巫的事,否则有得你后悔的,若是把事情弄砸了我就插手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能办砸什么事?” “你今天差点就——” “门外头那只大猫比较可怕还是你画的死人将军可怕?” “……”张子萧收敛了脸上的笑,又恢复之前的死人脸,“说起来,那幅《湖光惊翠》最后怎么样了?” “废了。”张子尧护着身后画卷仿佛深怕张子萧又动手手脚,“虽然最后那翠鸟还是……算了,你以后少干这种缺德事,也不怕短命!” “画那画儿之前我就在去京城的路上感染风寒,到京城的时候已经病死了。”张子萧微笑道,“并不会再死一次。” 张子尧连翻几个白眼,然后二话不说将张子萧轰出了帐篷。 ……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子尧发现闭门谢客的人不止是牛牛,就连烛九阴也躲了起来——这两只动物就像是沾染上了什么瘟疫似的死活不肯露脸,只有张子尧投喂豆沙包的时候烛九阴出来露了个脸。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看着画卷里捧着豆沙包啃的男人,张子尧调侃,“叫老半天没反应。” 此时此刻,烛九阴头发相比起往日显得有些凌乱,脸上也是无精打采的,眼底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模样……听了张子尧的话他掀起眼皮子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