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性命,侄儿查到,云州太守与郡马谢恒往来书信十余封,提及贿银三万两,乃有意引发瘟疫之灾,此谢氏罪其三。” 裴贞闲闲一笑,目光如刀,笑声却漫不经心,“姑母,您抬举谢恒,封他做郡马,又给了他押银钦差的好差事,他便是这样回报您,回报裴氏的,岂非是欺我裴氏无人,姑母,您说是不是。” 裴太后以手指着裴贞,气的浑身发抖,半晌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裴嘉鱼瞧了一眼跪在阶前的沈羡,抿了抿唇,亦是起身道,“姑母,那云州太守明知瘟疫严重,却将染病的村民皆赶出城去,徘徊官驿,还不许大夫出城医病,分明是有心戕害人命。” 说罢也是跪到裴太后的面前,恳切道,“请姑母为我大哥做主,为我裴氏做主!” 沈羡转过头,看着在她一旁的裴嘉鱼,见她分明什么都不知晓,却仍是跪在她的身边,面容倔强,无畏亦无惧,不由心底一酸,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裴太后眼见底下跪着这么些人,却都是想要逼死她,面色灰败了许多,倚在座椅之上,惨淡地瞧着赵缨。 大势已去,她不知道赵缨何时起了这样多的筹谋,又是何时与那赵绪联合在了一起,到今日,为的是一击必中,杀谢氏,已是势在必行。 她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向着她缓缓一笑,不急不徐,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先帝,“太医院首齐裕曾上折子于孤,参奏云州太守封城闭门,不寻治疫之法,只思避疫之祸,为官无德,草菅人命。” “母后,齐院首是您亲自派去的人,他的话,您不会不信罢。” 赵缨面容含笑,眼底却是冷淡,裴太后只是倚坐一旁,一言不发。 “太后!太后!”谢恒也不算愚笨,眼见事情已入死局,不由高声呼道,“这些事,这些事都是奉了您……” 赵缨脸色一变,冷声道,“裴贺!” “在!”裴贺拔剑只是瞬息之间,未待人反应过来,赵绪俯身抱过沈羡,两个转身之间,已是将她带离谢恒身旁数丈距离。 裴贺长剑直指,断无犹豫,谢恒未及再发出声响,便已是血溅三尺,人头落地,殷红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安心郡主艳丽的裙摆,犹浸染了她半幅面孔。 谢恒的人头滚落在阶前,青目圆睁,直直看向高位之上的裴太后。 裴嘉鱼被裴贞带离了是非中心,便听得安心郡主骤然爆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姑母!太后!太后!” 盛华淡淡扫了一眼形容崩溃的裴安心一眼,向一旁吩咐道,“安心郡主失礼御前,还不带下去。” “赵绪。”沈羡颤声道。 “嗯。”赵绪轻声应道。 他的手掌覆在沈羡的眼前,温热的体温自他手指间传来,如同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烛火,将她身处的冰天雪地之寒驱散了一些。 “别看。”赵绪声音低沉,带着许多温柔的安抚,他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使得她可以借着他站立,能令肩膀上的伤口好受一些。 “赵绪,”沈羡抬手握住他的手掌,定定道,“我要看。” 她浑身发冷,手指颤如寒冰,赵绪皱了皱眉,缓缓放下了手掌,沈羡将目光投向谢恒的尸身,眼底情绪涌动,渐渐压抑成平静的漠然。 “陛下,谢恒已伏诛!” 裴贺尺锋饮血,声声滴落在阶前,他跪地拜道,“镇南王府世子裴贤昨日已带陛下手书,带兵亲赴北境,问罪谢真。” 赵缨抚掌道,“好!” 裴贺又道,“骁骑营已查封征北将军府,府上大小主仆二百十四人,无一出逃,皆已落网。” 赵缨淡淡叩过酒盏的杯沿,向着裴太后缓缓赞道,“裴氏忠心,孤心甚慰。母后,您说是不是。” 裴太后将身子坐直了一些,仍然无法掩盖忽然之间由内透出的老态,她仔细瞧着赵缨,心想她的儿子,这样年轻有为,又是从何时起,她便老了呢。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似是忽然生出了一些奇异的光彩,她抬眼望了一眼今夜的漆黑天幕,平静道,“我裴怀懿的好儿子。” 说罢便站起身,挥开前来扶她的内侍,竭力将脊背肩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