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西装的女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化着得体的妆容,一头曲卷的大波浪随着她的脚步,在阳光下跳跃。 兴许是阳光太过扎眼,苏自有眯了眯眼睛,反应了好半天,才指着她道:“白总是吧?” 白汇美一点都不开心。 她可是看见他的背影,一眼就认出了人。 他倒好,像老眼昏花似的,认了那么久,还不敢确定地说。 一晃眼的时间,十几年的光阴匆匆过去。 白汇美今年都四十几岁了,也算是历经了千帆,早就没了过往的心高气傲。 她淡淡地笑笑,掩饰了心底的失落,看了看他旁边的苏雪桐,自动忽略了她,“哦对了,现在不是苏主任,都是厅长了……苏厅长,没想到啊,咱们能在刑警队的外面遇见。苏厅长,来这儿也是为了工作?” “不,我来就是为了私事。”苏自有客气地道:“白总呢?来这儿是业务吗?” “哦,我也是为了私事。” 三个人一道进了大楼,负责接待的女警花抬起了犀利的眉眼,审视了三人道:“谁是华大强的家属?谁是何天顺的家属?请分开站好!” 苏雪桐和苏自有站到了白汇美的对面。 女警花又扫视着她们。“你们认识?” “啊,是旧识,怎么了?”白汇美双手交握,自然而然地搭在身前,故意看了苏自有一眼,又道:“我和华大强都分居快十年了,他怎么了?你们要是见到他,请一定转告他,法院判我和他的离婚案时,请他务必到庭。” 到底是被害人家属,虽然语气不太好,女警花也没有跟她置气。 她叹了口气,道:“他恐怕不能到庭了……” “为什么?”白汇美反问。 “昨夜十一点,有人在华北路的花坛边发现了他的尸首。” “他死了?”白汇美深吸了一口长气。 女警花点了点头,正想安慰几句,却见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汇美笑出了眼泪,紧跟着她抹掉了眼泪说:“简直太好了!” 女警花本来想批评她几句的,可一看她的表情高兴里还带了些哀伤。 刑警队里呆的久了,什么样的稀罕事都见过,没准儿这位也是苦主。 女警花又抬头看了她几眼,这才转过头冲着苏自有说:“何天顺的家属?” “对对,我是何天顺的继父。”说着,苏自有看了看白汇美,冲着她说:“白总……还请节哀顺变!不管他活着是什么样,死者为大,先料理后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苏自有听了个大概,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他们倒霉,何天顺踢着的那具尸体,八成就是白汇美的丈夫。 要是没这一桩事儿,她死丈夫,关他什么事! 长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年,他虽说没有跟白汇美见过面,却也听说过她几件事情。 比如白汇美的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市里有名的女强人,但是婚姻极其不顺。 谁提起这个,总得唏嘘几句。 详细的内情,苏自有不大清楚。但长夏的化肥厂九五年就倒闭了,那白汇美的丈夫就是化肥厂的职工。 白汇美止住了眼泪,呼出了一口长气,“多谢苏厅长,我晓得的。” 一旁的女警花又道:“你丈夫的尸体就是何天顺发现的!” 白汇美一听这个,微微惊讶地张了张嘴。 这时,正好有警察带着何天顺从另一个办公室过来。 何天顺一看见苏自有和苏雪桐,顿时眼眶泛红,“叔叔,桐桐!” 苏自有冲他笑了笑,“没事儿!把知道的都告诉警察就可以了!” 何天顺蔫蔫地点头,他一夜没有睡觉,又在刑警队折腾了一上午,惊吓都没缓过神儿来。 苏雪桐走到了他的跟前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冲苏自有说:“爸,哥哥发烧了。” 苏自有慌忙走了过去,抬手摸了过去,果然是。 他询问何天顺身后的警察:“同志,我们能走了吗?孩子肯定是被吓着了!” 浓眉大眼的警察点头道:“签个字就可以走啦!回去好好休息,要实在是不行,可以请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苏自有接过了他递来的文件夹,“好的,好的。” 办完了手续,苏自有又去跟白汇美打招呼。 “白总,节哀!我先带孩子去看病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