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频频点头:“是的,他亲自过来的。” 任意直到送完叔叔婶婶登机,她的表情一直是若有所思的。 返回的路上,程不雷奇怪地问她:“经理,你怎么了?好像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事情,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任意吁了口气,“姜智豪这家伙的嘴太严实了,他给叔婶钱的事情,竟然捂得那么严实,我一点儿都不知情。” 其实这是为她好的事情,任意不明白他何以要瞒着。 程不雷听她说是为这事想不明白,不由得笑了,“经理,这有啥想不开的,姜总是为你好,帮你把小事解决好,免得你烦忧。” “可他没必要瞒着我啊?” 搞得像是什么秘密的地下工作一样。 “瞒着你也是为你好,省得你多想。毕竟跟你后妈打官司,不是小事。” 程不雷的几句劝说让任意心情好了点儿。 包里响起熟悉的音乐声,任意自包内拿出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爸爸”两个字。 任意神色复杂地看了会儿,才慢慢摁了接听。 第77章 听筒里传来任生兵低沉的声音:“任意,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现在回家一趟, 我有话跟你说。” 任意望了眼外面倒退的街景, 慢慢答了声:“好。” 该来的会来, 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 任意放下手机, 对程不雷说道:“麻烦送我回家。” 程不雷将之送到了任生兵家的楼下, 任意下车的时候,他特意追问了句:“用不用我在这里等着?” “不用,你只管忙你的吧。” 任意慢吞吞去了楼上。 坐电梯的时候,她不时环顾四周, 渐渐明白之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她人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里还残存着某些记忆, 像是姜智豪回家的时候,她本能地要接过他的衣服,像是回家的路,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她犹犹豫豫地来到家门口,抬手轻轻拍了拍门。但拍完才发现, 门并没有关, 留了一条虚虚的缝, 她轻轻一推便开了。 任意推门进去, 入目便是坐在客厅里的父亲和正在垂泪的任真。 任意低头扫了眼鞋架上的鞋子,稍作犹豫,没有换鞋子便进去了。 她不想穿袁丹果或者任真穿过的拖鞋。 坐在长沙发处的任生兵往旁边挪蹭了下,对任意招手:“到这边来坐。” 任意走到近旁坐下,任真坐在她对面, 她坐下的时候,任真还抽抽嗒嗒地扫了她一眼。 任意坐下后没有说话,她心知父亲特地将自己叫来一定有他的想法。她想静观其变。 缓了会儿,任生兵慢慢说道:“任真啊,现在你姐姐来了,你当着我和你姐的面,说实话,以前你妈妈待任意好不好?不许撒谎,我要听到实话。” 任生兵脸色不怎么好,妻子入狱,好不容易亲生女儿回来了,又跟他不亲。他目前的生活陷入前所未有的糟乱当中。 任真低头直哭。 任意觉得她的哭声很可笑,带着假假的成分。 哭了会儿,任真抬手抹了抹眼泪,“妈妈待我和姐姐都挺好的,只是稍微偏向我一点点儿。” “只有这些?”任生兵问。 任真沉默。 “那小文说得那些是真是假?”任生兵问。 任真哭的声音大了些,她边哭边说:“妈妈不是有意那样做的,是姐姐不听话,妈妈太生气,所以就,所以就……” 任意忍不住插嘴:“我不听话,你妈就可以往死里整我?” 任生兵用手抓住额头:“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任生兵一下子像老去了十几岁,眼睛忽然就变得黯淡无光。 他多希望任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小文在撒谎,那是无中生有,那是污蔑。 刚听到的时候,他不相信他所爱的女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他一直以为她视自己的女儿如亲生。 所以他才会更加爱她惜她,把自己能给予的东西全部给了她。 到头来,人生还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巴掌。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变得特别可笑。 任生兵眼睛无神地望向任真:“这么说你们当年的确找到了任意,但是看到她失忆看到她面目全非,所以才故意瞒天遮海,说她死了,对吗?” 这是一个他不忍相信的事实。 他想听任真亲口说。 任真哭得愈发大声。 妈妈被判了邢,任意也回到了她本来的位置,任真已经到了没必要撒谎的地步。换句话说,想撒谎已没有撒谎的空间。 在任生兵沉沉的视线中,任真哭叽叽地低下头,声音低弱地说了声:“是的。” 任生兵手中捏着个杯子,咔擦一声碎裂了。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