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怎么还没来!”楚皇对外喊到。 谢昀虽然已经不吐了,但他的状态却更不好了,他坐于木椅,低着头,他只能瞧见他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却看不清他的神情,这种沉默,给他一种很不好很难受的感觉。 “来了,”应森应着,躬身向前,“撵下收拾了一块地方,不若陛下和八殿下都下来吧。” 御撵上被谢昀吐得一团糟,但他们不下来,这撵车再大,也始终有限,终是不好收拾的。 “也好。”楚皇走下御撵。 几个太监走到谢昀身侧,一抬头就对上谢昀那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不要碰到我。” 字字清晰,却又飘渺如烟,蕴含着莫名的惊悚意味儿,让他们满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是,”几个太监依言,不敢碰到谢昀分毫,只敢扶着木椅,战战兢兢将他抬下撵车。 随行的太医里,依旧有上次被谢昀说丑的李桂言,今日正好他当值,被应森派来的太监,拉了就过来,但在看到坐在木椅上谢昀时,他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他的手还没落到谢昀的手腕上,就被他冷到极致的目光惊了一下,再放上去,就又被狠狠推开,没东西可吐的谢昀,开始干呕。 折腾到最后,还是把另外一个医术老道的江太医请过来了,两人一合计,用了给后宫妃嫔看脉的方罢,系一跟红绳,这样就不用碰谢昀,也能把脉了。 “殿下身体无碍,这应该是……心病,”心理上的厌恶,引发生理的反应。发作对象,无论男女。但在被张静诱发之前,他可没这毛病的啊。 “许是静嫔娘娘身上的香料……”其实,他觉得该是张静这个人才对。 李桂言战战兢兢地说着推测,但话只出一半,就不敢多言了。 “微臣开一副安神药给殿下吧,” 江太医看着低头无言沉默的谢昀,心中叹气。这种毛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或许明儿起来,谢昀就好了,或许,从此以后再无法亲近任何人了。 楚皇从未见过这等病症,又听李桂言和江太医讲了一堆术语之后,他才明白谢昀这是怎么了,走到近前,他也没碰谢昀,看向应森。 “将八皇子的仪仗,摆到近前。” 后又看向谢昀,“你好好休息。” 谢昀未应,小路子也终于从边缘挤了过来,站到谢昀的身后,再不久,他们的仪仗就从中后段,提到了楚皇的后面,直接压过楚皇的几个随行的妃嫔。 谢昀这情况,属于隐疾的范畴,楚皇也没让传扬出去,还特意让应森去给张静和陆美人嘱咐了几句。后来听到消息的人,大多只以为谢昀讨好了楚皇,这才有将他调到近前的事情。消息再灵通些的,就只知道谢昀病了,这病似乎和张静有关。 张静能和谢昀窝里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也下去,”谢昀回到他的车驾上,对小路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下去。 “是,奴才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吩咐一声,”小路子抿了抿唇,如是道,本来他是没想开口的,但现在如今这副神情,这副病弱的模样,确实很容易引起人心中的柔软和怜悯。 但前提是,他不看他们。 谢昀抬头,那瞳孔黑得可怕,脸色苍白,又面无表情,看着就像是一只行走在人间的……艳鬼,阴气四溢,恐怖莫名。 他摆着这副表情,别说是别人碰不得他,就是能碰,也不敢碰了。 路上两天行程,谢昀就没再下过他的车驾,倒是楚皇让应森来看他几次,江太医也不来了几回。 其他妃嫔皇子皇女,看楚皇对谢昀这么关注,心中自又不是滋味的了。 但不管有何想法,是何打算,这一行浩浩荡荡终于抵达了宜阳城,这里是谢氏在楚国的祖地,随着楚皇这一支成为皇族,宜阳在楚国的地位也愈发彰显起来。 但原本,宜阳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宜阳城最广为人知的,并不是它地处南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