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英州俞氏,亲自教导看顾于他,从未有半点携恩求报的想法,他和俞绣的结合是他们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的结果。 他以为他教导出的是一个不世英才,或将匡扶天下,或将著书立传,名扬千古。他救人之初,教导之时,从未想过,他以为的英才会抛妻弃子,会贪慕虚荣,会忘恩负义。 一身风骨的俞公,他的晚年是叫齐恪成的这人,给压弯下来。 是他救错了人,还是他教导出了错? 这是俞公的疑问,无法证实的疑问。 但俞乔来到楚京,就是为他证实这点,他的教导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 “你我一样是阿公教导出来,一样是七年,我会为阿公证明,他的教导,他的主张,没有错。” 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很明显,这是俞乔在对齐恪成宣战,正面的,毫无遮掩,堂堂正正的宣战! 齐恪成凝视俞乔,即便心中痛楚复杂,他也不得不分出心思来,重新认识眼前的人。 一样是彼此珍重爱着的人,他失措了,俞乔却还能傲然而立,平平静静,她不难过吗?怎么可能。只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的内心远比他以为的要强大得多。 但,她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自信,还要留待日后分晓了。 两人气场交锋,齐恪成未胜,俞乔未败,这个朴素学究的雅室,只怕从来没有这一刻凝重到任何东西都似失去了存在感。 俞乔也没想齐恪成现在就认可她这个对手,但,她也不会让他等太久。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但阿娘想知道的,我会用自己方式,帮她弄个清楚。” 话落,俞乔背过身去,“无论阿娘,还是阿公都不想看到你。”若非俞绣,俞乔甚至连这层幔布都不想为齐恪成揭开。 “这也是你,最后一次看他们。” 俞乔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齐恪成静立几许时刻,缓缓转身离去,就在手要放到门扉上时,齐恪成的声音再次传来。 “浮生斋的斋主……” “是我,”俞乔转身,看着齐恪成的背影,淡淡道。 即便她是浮生斋的斋主,她和嘉荣长公主府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她很清楚,并不需要齐恪成为她提醒这一点。 齐恪成闻言,没再迟疑,拉开,离去。 若非,他确定俞乔的秉性,不是说虚话的人……他,还是楚京其他人,都难相信,浮生斋的斋主会是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今日之前,他在内,所有人的宗卷里,这个浮生斋背后的东家,应该是第一商行少东家沈岚琪才对。她到底是怎么让第一商行为她所用的? 齐恪成带着凝重和疑问离去,俞乔也没见多快活。 用俞绣和她阿公来刺伤齐恪成,她自己一样伤痕累累。但齐恪成的面具太过完美,不这样做,她在他面前,就和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儿在哭闹一样。 和伤痕被撕裂相比,俞乔更不能接受被齐恪成这样看待。 又许久,一个二十来岁的俏丽女子,推门进来。 “他走了。” “嗯,”俞乔点头,目光移向扯落在地的幔布,“恢复原样。” “这里一切照常,有事找我,可以去让人去文轩书肆告诉王伯,”话落俞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雅室。 俏丽女子点头称是,同时收敛起略有好奇的目光,转身随俞乔出门。 她管理浮生斋已经有三年,但她是在今日才知道,三楼上,还有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