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报平安,等此间事了,咱们也就自在了。” 靳如想起他之前在秋岚山庄里说的日后的生活,脑海里一片憧憬,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对了,你早点休息。”靳如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一夜未归又忙到了现在。 “我不累,你等一下。”他说着出去让人端了热水进来,把木盆放在脚垫上,捋起了袖子,又去拿了马扎,抬起靳如的脚就把她的鞋袜脱了。 靳如在这个过程中呆呆的,直到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脚,她才蓦然惊醒,竟是要亲自给她洗脚!她想把脚缩回来,却被王夙夜紧紧握住,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故意问道:“怎么了?”说着用指尖在她脚心轻轻的刮了一下。 靳如颤了一下,脚趾头缩进紧,红着脸小声说:“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突然……放开了~” 末尾娇嗔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倒是王夙夜头一次听到她这样的语调,如此怎么肯放开?便换做指腹摩挲着她的脚心。 靳如被他挠得痒,忍不住笑起来,身子往床后面扭动着要缩回脚,断断续续的说:“你、放开我……别这样,”他却不放,另一只手还一个一个的刮着她的脚趾头,靳如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眼睛瞥到水盆,赶紧说,“你再闹,水就要凉了!” 王夙夜这才停了下来,瞄了她一眼说:“这时候反应挺快的。” 靳如羞恼的怒嗔了他一眼,要把脚收回来,他说:“你的手不方便,我给你洗。” “有下人就行了。” 王夙夜笑了一下,轻轻的说了一句:“不一样。” “可是、可是……”靳如的神智又有些迷幻了,这简直比“王夙夜会喜欢她”这件事还要让她觉得不可能发生! 王夙夜把她的脚放进水里,问道:“水温如何?” 靳如怔怔的点头:“正好。” “那就让为夫好好伺候夫人一次。”他的手法很有门道,这样按按揉揉的,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学过的。 靳如看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平淡而专注,神色也那么平常,心里不好受起来,问道:“你不是说你以前是在御膳房那里的吗?” 她也不知道,是认为王夙夜像这样去伺候别人,还是在御膳房里打下手的过去,更让她能接受,总归那一个都是想象不出来的,但那一个都是他在她面前做过的。 “御膳房里也待过,那时候赵子辙虽然知道我的身份,但他看我不顺眼,就安排我去做些粗活,后来为了让自己不被欺负,我就去巴结邓海岩,做过的事情多了,他脱下的衣服我们都争着去洗,希望在他面前多露露脸。” 以前他都不说过去的事,这次说了这些,让靳如赶紧问了下去,只希望能更多的知道他的过去。 王夙夜便接着回答她:“给他洗脚更是很多人都抢着干的事,我也跟着去学了案抚这些,又因着相貌,他就让我在他跟前伺候,每日给他洗脚是常事,也要伺候他沐浴,如此才一步步的获取了他的信任。” 以前还未试着去了解他时,靳如没想过他在宫中会做什么活儿,以为他是去侍奉那些贵人主子的,谁知根本就轮不到他,他居然是要先去伺候那些奴才!即便后来想过,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卑躬屈膝。 靳如从韩府逃出来见到他时都能忍住不哭,一想起他的这双手竟然做过那么下贱的活,她的鼻尖就一阵酸涩,眼泪就一溜烟儿的流了下来,正落在王夙夜的手上。 王夙夜的手顿住,看到她默默流泪的样子,哑然而笑:“怎么哭了?要我给你擦眼泪吗?”他说着就放开她的脚,要去擦她的眼泪。 靳如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从枕头边拿过帕子,嘟囔道:“我自己不会擦?” 王夙夜眼中闪过柔软,拿起她的另一只脚放在手里洗起来,力道或轻或重的按揉着。 从知道她在韩尉那里是与李适白在一块儿开始,他就琢磨着要把自己曾经的那些过往告诉她,然后牢牢的抓住她的心,免得她去想李适白做的那些牺牲。 若论起两个人过往的悲惨,他觉得他与李适白算得上是半斤八两,都有自己凄惨的事,但凡靳如多想一下李适白从小与父母分离、独自在道观中长大又被人追杀、被迫隐姓埋名的曲折过往,只怕心里也会留有李适白的一席之地。 殊不知靳如有鸵鸟的性子,就像当初她能让自己不去想王夙夜一样,她也能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李适白的曾经,纵然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