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戴着金丝边眼睛看报纸的人,虽说脸色有些憔悴,但是好歹也是喘着气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将盘子放在了床头柜边上,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了句,“吃饭吧。” 苏平邦抬头,看了眼站在床边的苏云,手上的报纸折叠起来之后放在一旁,嗓音沙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苏云回了句。 看了眼她裤腿上的泥巴,苏平邦平静的收回视线,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碗,低头开始吃东西。 血缘这东西真的是很奇怪的,就算心里有憎恨厌恶,也还是家人,总是免不得关心体贴,情绪为对方波动的,苏云看着他低头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没事吧?” 都躺在床上了,苏平邦从来也没这么直接的病倒在床上过,这么多年了,苏云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病的这么严重的样子。 苏平邦吃东西的动作停了停,“死不了,况且你不是嫌弃我这个父亲吗,我要是死了你心里也高兴了。” “我没那么大逆不道,就算再怎么十恶不赦的人,也应该死在自己应该死的地方。”苏云哼了声。 毕竟床上的人是她的父亲,她还没恶毒到能够堂而皇之的诅咒他死的地步,如果真的是犯了罪,就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她或者是其他人。 “哼,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你也看到了,我的末日快到了,你心里这会儿也指不定有多高兴呢。”苏平邦丝毫不领情。 “你病着我也不和你多说,免得又说我刺激你。”苏云说完提起脚步就要离开。 “你给我等等。”苏平邦张口叫道。 “又怎么了。”苏云转过身来看着他。 苏平邦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跟着挥挥手,“走吧走吧。” 现在这情况也懒得和他吵,不过苏云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你最好养好了身体,你犯了什么罪你心里清清楚楚,清建业也已经受到报应了,难免下一个不会是你,你好自为之吧。” 就算栽倒了,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苏平邦眼里闪现出来那天晚上到来的女人,他清晰的看到了她手上拎着的鲜血淋漓的头颅骸骨,那个女人盯着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笑。 一觉起来他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个梦,但是却在阳台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血迹,还有用血写着的几个字。 我会来找你的。 你的罪恶,会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跟着就倒在了阳台上,清建业的死,他知道不是偶然,他知道,肯定有其他的什么缘故,这些年他们一起合伙做了多少事,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现在看来,真的是报应来了。 苏云下楼的时候看到餐厅里已经坐着苏珂和苏叶了,苏叶这会儿身上穿了厚厚的棉睡衣,未修边幅的样子,脸上憔悴,脚上还踩着拖鞋。 不过也是因为这段时间都没出过门的缘故,她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白皙,都能够看得到青紫色的血管涌动的样子,身上带着一股苦涩的中药味。 “吃饭吧,爸爸吃了吗?”苏珂看着她。 “正在吃。”苏云拉开椅子坐下。 苏叶抬头看着她,面色平静语气平淡,“二姐。” 苏云也不好不回应,跟着点头应了声,“嗯。” 其余的夜媚多说什么,三个人低头吃着晚餐,苏叶每一个动作都很慢,苏云分明看到了她手背上的针孔,这寒气要想彻底逼出来,恐怕还得让她多吃点苦头才是啊。 “我看边境也稳定下来了,t国那边也是一样的局势平稳,你就不用再出去了吧?”苏珂看着苏云,“多住一段时间吧。” 苏云看了看楼上,还是摇头,“不了,我在外头住的挺舒服的,再说了还得工作跑新闻什么的,住在这边离报社太远,不方便。” 苏叶翻动碗里的米饭,安安静静的吃饭,没插嘴两人的谈话。 家里的饭桌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祥和,苏云都有些不习惯了,从前不是她和苏平邦有矛盾,就是听着苏叶的阴阳怪调,还是第一次几个人坐在一起没谁怼谁的。 与此同时,楼上的房间里头,苏平邦掀开被子起身,刚刚打算往洗手间过去,从阳台的方向不知道飞过来一样东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脚边的地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