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纽扣钉在上面,金属样的冷。在他就站在她背后,低着头给她戴耳坠。 镜子里他的手指捻起她的耳垂,摇摇晃晃的珍珠耳坠在他指尖颤抖,拉出一道道炫白,她同时也敏锐地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 镜子里叶芩眼睫微垂,冷淡的容颜异常专注,与当年他用钢笔整理她发丝的神情如出一辙。 苏倾的耳朵和脖颈即刻晕开一片红,她胡乱从他手里夺过了耳坠自己戴,夺得太急,尖勾把那雪珠似的耳垂扎了个红红的印子,叶芩马上收了手。 镜子里,他背后是玫瑰红的大床,雪白无一丝杂色的小猫玩偶趴在床上,如同趴在了层叠的花瓣里,又好像真是被人娇养着。苏倾的心还剧烈地跳着,胳膊肘撑上了妆台。 叶芩站在她背后,同她留有一点距离,她的背影印在他浅色的瞳孔里,阳光照在他脸上,鼻梁和睫毛都承着一点光。 叶芩执着地望这她的背影:“我给你下过聘书。” 苏倾戴了好久才把耳坠扎进去,垂眸“嗯”了一声。 叶芩又默了片刻:“往后睡这里,睡得习惯?” 苏倾也不想抖,可是心跳带着声音一齐抖:“可能不太习惯。” 叶芩似乎有些着恼,但六年后的他收敛锋芒,不形于色的时候多些,他轻声道:“那先习惯两天。” 第20章 雀登枝(十七) 苏倾一下午再也没见着他,傍晚女仆叫她下楼吃饭,精致的西点中点,装在一个个漂亮的白瓷盘里,只有她一个人吃。 苏倾不敢问,勺子碰碗的声音都很轻,吃到一半,贾三来了,斜倚着,坐在她对面唉声叹气。 她喝一勺粥,贾三就叹一口气,她喝不下去了,抬头无措地望着他。 贾三赶紧摆手:“小的不是故意的。” 他趴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倾:“真不知道少爷在书房干什么,平时到这个点,一般都忙完了。” 苏倾怔了一下。 贾三又说:“这两天,因为您要来,事情都排开了,是尤其不忙的。” 苏倾看着他,眼睛黑得安静纯粹,耳朵下面两点珍珠耳坠摇晃着。 他吐一口气,轻轻点桌子,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少奶奶,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呀。” 苏倾发现他叫错了,没顾得上提醒,因为她极聪明,见贾三一句接一句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感觉到他在暗示什么。 她空荡荡的大餐桌,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叶芩专程躲她了。 她回想刚才在房里他们说的话,叶芩让她习惯两天,习惯是指什么,有他在身边不习惯? 苏倾也有点儿糊涂,从他从背后碰到她的那个瞬间后,她人就是糊涂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站起来,女仆们赶紧阻住她下意识拾掇碗筷的手:“太太,放着就可以了。” 她们也叫错了。苏倾做梦似的跟着一个女仆上楼去,想起来问:“林小姐的房间在哪里?” 跟她一样的布置,还是比她大一些?理应大一些的,但她下午走过一圈,发现她在的卧室已经占了最好的位置,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 女仆回过头来,不太确定地看了她半天:“林……小姐?” 不等苏倾答话,她又怕自己服侍不周,匆忙补充道:“最近没有专门准备谁的房间,如果是您有朋友来住……” 苏倾怔了一下,觉得叶芩实在怠慢,忙道:“那要开始准备了。” “……哦。” “还有十天左右,够吗?” 女仆愣愣地点头:“够了吧。” 苏倾不太放心地回房间去,门轻轻掩上,屋里极静,她坐在了床上。 床柔软地陷进去,她发现床单上是有底纹的,底纹是暗红色的花朵,她伸出指头描了描花朵的轮廓,把一个垫子抱在怀里,又摸了摸小猫的毛,悬在床边的一双小腿匀称笔直,脚上一双黑色软牛皮小猫跟落了半边,平日里遮掩起来的脚踝,大方袒露出来。 这种后跟细细小小的鞋子叫“小猫跟”,穿上就像小猫踮脚,摩登女孩喜欢搭配旗袍穿,将军府里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