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实在是让人心惊。 展抒怀敢发誓说他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意思。 “你的意思不会是……你把它丢了吧?”展抒怀抱着一点点不该存在的期望追问,“百万两银子的东西……你说丢就丢了?” 湖面上轻风吹来,拂过霍皖衣翩翩衣袂,将他散落在肩侧的发丝也吹起,如丝缕尾羽摇晃。 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霍皖衣笑了笑,无辜摇首:“这不关我的事。” “送给你的东西你把它丢了,这还不关你的事?” 霍皖衣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才收到那尊白玉莲座,当天夜里它就被谢紫殷摔碎了。” “……” 木浆在湖水里划出一道道水波浪花。 小舟里沉默无声。 好半晌,展抒怀哽咽道:“……既然是谢相大人做的,那就算了。” 论暴殄天物,原来谢紫殷才是其类佼佼。 与展抒怀辞别后,霍皖衣转身走入巷中,从另外的小路绕回自己的那座府邸,趁着左右无人,他快步回府关门,锁上门闩。 这段时日来求见他的人数不胜数,避不开的酒宴他去了三回,按理来说事不过三,他该不用再去第四场。 偏偏这第四场是刘相做东,莫说是他,就连陛下也该给几分薄面应邀出席。 是以霍皖衣不想去也要去。 他今日出门去见展抒怀,为的就是打听忠定王的事。 ——高瑜绝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纵然是个闲散王爷,纨绔随性,但出现在这等宴席中也不算突兀。 霍皖衣进了屋,亲自烧水沐浴,更衣熏香,忙完这些事情,他倒卧在床榻上轻轻呼出口气。 有些酒味。 他皱着眉心,床顶的花纹阴影如藤枝蔓延,一寸寸攀附在他的颊侧,衬得他精致的眉眼如花娇浓生艳。 明日就该是那场酒宴。 兴许该说这对旁人来讲是个结交权贵的大好时机。 对于霍皖衣而言,却是个怎么都避不开的‘鸿门宴’。 前些时日应付的不过是些寻常官员,他们试探他,亦不敢轻易得罪,但明日所见的,皇亲国戚,大官权臣,比比皆是。他们或许也不想得罪前途无量的状元郎——却不会如前些时日的那些官员太看重他。 然而就算是鸿门宴,他也会全须全尾地走出来。 他合上眼睛。 不知又过了多久,霍皖衣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他望着窗棂外漆深的夜色,忽而翻身坐起,重新点燃烛灯,在案桌上铺开一张宣纸,研墨蘸笔,提笔落在纸面。 秋夜清凉,明月高空,他颀长的身影也一并映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还没有出场暗杀的众人:啥时候轮到我们啊,好急啊! 还在闷声发大财的反派:是啊我们啥时候可以大干特干啊! 展某:那是一百万啊! 谢相:那又怎么样呢。 众人:好气啊,他怎么这么拽。 反派:好急啊,我也要这么拽。 第72章 酒宴 酒宴上觥筹交错,谈笑不绝,满室雕梁画壁。 霍皖衣赶来赴宴时正是酉时一刻,夕阳向西而行,在穹苍铺就一片霞色金晖,还未尽收的夕阳光色洒在地上,衬得霍皖衣一身浅紫衣衫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