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早寒,寒霜天降,到了该吃铜锅的时候啦。” 沈长林看着漫天大雪,兴奋的说道。 “那便去凤楼叫一桌,到家里来吃。”沈玉寿接话,说着穿上棉袍,准备出门,“正好顺道去买些笔墨。” 沈长林自然同小兄一起前往,赵悲煦和文平宪斗棋正酣,忙里偷闲抬头道:“你俩早去早回,我们便不去了。” “好嘞——” 沈长林应着声,话音才落,人已同沈玉寿走出门外。 华京城的冬日虽然寒冷,热闹劲儿却不丝毫不减,街面上仍闹哄哄的。 沈长林沈玉寿虽已抵京月余,但闲时逛街的时刻少之又少,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准备好好逛一逛,到饭点再去凤楼叫铜锅子,顺道蹭酒楼的马车回家。 美哉,悠哉。 华京城商业气息浓郁,各色商铺已成行,比如售卖文具的,便有专门的笔架街,街上几十家商铺,俱是售卖笔墨纸砚的,从价钱实惠的平民笔墨,到千金难寻的好砚珍墨,在笔架街上应有尽有。 沈长林沈玉寿去了一家装潢豪奢,名唤‘入墨香’的文具店,至岁末,书院的学生要给山长以及亲近的夫子送礼,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聊表学生对师长的感谢之情。 二人预算不多,便决定挑选几块好墨,赠送给师长,墨乃文人日用常使之物,送这个既实用也在他们可承受的范围之中。 入墨香所售的墨有一特色,便是墨汁自带一股幽香,若落笔成字,纸笺上也会带上幽幽香气,并且久久不散。 沈长林沈玉寿喜桂花,选了几块暗带桂香的墨锭,正预备付钱,突然一道尖锐的男音从背后传来。 “老板,你们这儿兰香、桂香、菊香、松柏香的墨锭还有多少?我家主子一样要五十锭,帮我现在就包起来!” 老板一喜,这是来了大主顾:“兰香、菊香、松柏香还有库存,只是今年桂香的墨锭产量少,今年又销的好,只剩下三十左右了。” 男音猛然抬得更高:“什么?我家主子要凑齐四色香味赠人,独桂香少二十,还怎么配套。”说罢绕到前面来,环顾整个入墨香内部,最终目光落在沈长林沈玉寿身上,“这两位公子手中,不是还有十来锭桂香味的么?” 沈长林目光一暗:“我们已经要了。” “哦?可付过钱了,没付钱便是不算。”那人尖细着嗓子哼哼着,一副瞧不起人的做派。 沈长林没理会他,直接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递给老板:“付账。” 接着便要出门去。 “站住!”男子一挥手,立即有几个壮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沈长林二人,“如此嚣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把墨锭交还出来,看在你二人是读书人的份上,我不与你们计较。” 沈长林并不想惹事,眼前这男子虽穿一身锦衣,但从声音可以判断出,多半是个阉人,能用阉人做侍者的,多是皇族贵人。 皇族贵人就可不讲道理么?沈长林愤然的剜了那阉人一眼,紧绷的嘴角噙着寒意。 虽咽不下这口气,但在贵人如云的京师,当真是这样,权贵阶层能轻而易举的压死人。 但他是举人,还是平南布政司的解元,扯起虎皮来说,背后代表的是士人阶级,是一众数量不多,但也绝对不少的寒门清流举子的利益。 在大乾朝,皇室贵族固然权势滔天,可文人清流的影响力,同样不容小觑。 沈长林眸色深沉,运气挥臂打开壮汉的手,和沈玉寿目不斜视,径直走出了入墨香。 “喂,站住!站住!”那太监简直气疯了,追出店铺,气得跳脚。 边上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风儿将车帘吹开一丝缝隙,正好让车内少女瞧清楚沈长林沈玉寿的模样,少女一袭红装,领口的狐裘衬得人格外娇憨,她柳眉一竖:“又是他们,给我追!” 很快,沈长林二人,又一次被采月郡主堵在了小巷里。 “你们凭什么抢本郡主的墨?” 沈长林轻撇嘴角:“先来者得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