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玉寿靠着树干,抱着双臂,目光柔和的望着月亮,一缕碎发在额前凤舞,沈长林打量着小兄长,脑海中浮现一词,君子如玉。 “长林,无论来年我们中不中得进士,都能做官了。” 沈玉寿说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起,感觉如今这一切仿佛像是在梦中。 他一惯沉稳,此刻少有的露出少年人的天真:“要是做官了,我一定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沈长林闭上眼,感受夜风徐徐拂过身体:“我也是。” 闭上眼睛的这一刹,他想起了咸水村白雪皑皑的冬日,及那里愚昧、朴实、善良的乡邻;又想起跟随顾先生初次登船过沱水河时激动的心情;还有遭受陆经历刁难时,那求助无门的滋味…… 一件件往事,一位位故人在脑中闪现,最后想到的是远在景安的家人。 一切,都越来越好了…… 如今已是九月,春闱在明年三月举行,从平昌到京师,至少要走一个月,到了后还要安身落脚,读书备考,显然是没时间回景安了。 于是隔日,沈长林沈玉寿又写了一封家书,告知钱氏罗氏及沈如康他们这件事,并夹带了二百两银票一张,让家人安心过日子,也表示自己不缺钱。 秋闱放榜后,不少人登门求解元和亚魁的书画墨宝,这自然是有酬金的,并且开价很高,一副字画他们愿给百两,甚至数百两。 凭心而论,沈长林清楚他的字画值不了那么多钱。 不过是那些人变着法子给他们送钱攀交情罢了。 但为难的是,他们确实缺钱,去京师赴考路途遥远,一去又是大半年,路上及到京后安顿生活的花销自是不菲,同时还会有更多的社交,每一样都要花银子。 最终沈长林灵机一动,直接在街上支了个书画摊子,十两银子一幅字,二十两银子一幅画,来者不拒。 既利用了解元身份产生的书画溢价,也没有掉入‘受人资助,将来挟恩图报’的危险中。 他们很快就赚足了盘缠钱,还寄了二百两回家。 一时间沈解元沈亚魁的墨宝在平昌城满天飞,沈长林也成了平昌城留墨宝最多的解元,甚至有人‘好心’劝他换策略。 “物依稀为贵,沈解元这样不辞辛苦,日写夜画,一共也就挣钱几百两,若只作一两幅,众人哄抢抬价,可得千两!” 沈长林听了微微一笑,不做解释。 德不配位,必遭灾殃,立人设自我炒作的事情,他并不想做。 几日后,贺青山孙舒阳决定回景安城去,继续在府学读书。 平昌城千好万好,数千繁华乱人眼,但他们还是要回景安,那里比较能守得住本心。 相识十多载,一直是同窗,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沈长林沈玉寿送他俩出了城,看着马车往景安方向远去,内心充满了离别的愁绪,不过他们很快就将自己从这份愁思中抽离出来。 准备几日后,他们也要离开平昌,同赵悲煦文平宪一家,前往京师参加秋闱了。 岂料第二日,一封喜帖送到了兄弟俩手中,同样收到喜帖的,还有赵悲煦,以及落榜后准备留在平昌城,入读城南书院的林天逸。 万永珺要和史家小姐成婚了。 沈长林打开喜帖,看着上面字迹,听着仆人的传话,惊讶的险些将这事当作恶作剧。 可史家仆从信誓旦旦:“我家小姐与万公子半年前订下了婚约,因万公子要下场赴考,三书六聘这些礼俗便低调进行了,如今秋闱结束,婚期也到了,特请沈解元沈亚魁登门吃酒。” 半年前定下婚约? 沈长林心中一哂,半年前正是史家小姐怀胎之时,至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