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大人的学生都是顶能干的,俗话说心静自然凉,我看读书也是一样的,只要心思静下来,旁边有些许声音又有什么要紧的。” 说着迈着方步,飘然离去,心想,终于能报那日的一箭之仇了。 不过,若这顾北安识时务,能拿个几十上百两的银子来孝敬,他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望着陆经历优哉游哉哼着小调离开的背影,顾北安的眼神简直比腊月的寒霜还有冰冷。 隔壁院里的歌声琵琶声,一直到子夜时分才停下。 夜里,顾北安久久不能入眠,他问白雪:“我是否做错了?” 是不是,腰挺的太直了些,才招惹上陆经历这样的小人。 白雪的手抚着顾北安的脸颊,她轻轻的说:“你没错,只不过有时候,道理并不站在好人这边,现在的情况,就如乌云蔽日,月隐寒林,只是暂时的。” 顾北安苦笑一下:“明日再想办法吧。” 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若重新找房子、搬家、安置,至少要两三日的时间,学子们的复习时间是宝贵的,耽误不起,况且,搬来搬去,也极易影响他们的心情。 睡前,沈长林的脑海中闪过陆经历那张惹人厌恶的脸,世上怎么有这么锱铢必较的小人呢。 并且,小人得势,十分张狂。 这才是最气人之处。 第二日,许是昨夜戏班的人唱的太晚了,加上雇主陆经历并未来督工,他们也懈怠下来,安静了一个早上,没有影响到学子们的功课。 但这只是暂时的,估计她们下午休息妥帖了,又会开始唱曲。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一群妖精,如此恶毒不知廉耻,夜半歌声,碍人前途!” 中午,名叫叶青文,刚及冠的学子冲出屋,搬起两张凳子架在一处,踮着脚往对面院里看,一边看一边怒斥:“人贵自矜,你们怎如此自轻自贱,做了戏子也罢,还要来阻碍我们的前程!” 隔壁院的小戏子伶牙俐齿,听了这些话后蹦着和叶青文对骂:“我们练嗓,干你球事,扒墙头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下来啊,看老娘不抓花你的脸!” 你来我往,竟惹得好些行人邻居出来围观。 沈长林拉了拉叶青文的衣角:“青文兄,快下来吧,同她们吵是没用的,等先生和师娘回来,他们或许有了解决之法。” 但叶青文忍不住火气,从凳子上跳下来,当真去隔壁院子找她们对线了。 沈长林叹息一口气,这次的应考之路,真不容易啊。 与此同时,顾北安和白雪也同样在叹气。 今晨夫妻俩便一同出门了,预备解决秦俊茂的借款问题,再去衙门找陆经历交涉,顾北安的心中,已有了几丝妥协的打算,毕竟此刻,万事要以应考为重。 但一个坏消息传来,本来答应顾北安帮忙做中间人的几个小官吏,今日都各种推脱不来了,其中一个小心的和顾北安暗示,秦俊茂借钱的地下钱庄有陆经历的股份,他们不便插手。 陆经历和顾北安不对付,在知府衙门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了。 这些小官吏愿意帮忙,赌的是顾北安日后有好前程,自己能多条人脉,但要冒着得罪陆经历的风险,他们一个个则不愿了。 毕竟,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招惹小人。 “又是他。”顾北安揉了揉眉心。 二人商议后,先去小永巷告知秦家这突发事件,去的时候正遇上几个汉子从秦家离开,秦王氏抱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垂泪。 原来不止有人好心提醒顾北安地下钱庄有陆经历的股份,也有人“好心”的告诉陆经历,欠钱的秦俊茂和顾北安有渊源,为了恶心人,陆经历指挥手下的爪牙,以追债为名,将秦家打砸了一通。 陆经历春风得意,就等着顾北安上门负荆请罪。 等回到暂居小院,叶青文已经和隔壁的小戏子们吵完了,完败而归,小戏子们咿咿呀呀在唱一首艳曲。 “先生,师母,喝点水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