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掉了栓子,推门进去,先见到慧娘一双惊慌的眼睛,她显然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也顿住了。 而躺在慧娘身边的,正是神志不清的顾北安,方才慧娘正给他宽衣,不过因为顾北安不配合,磨蹭了半日,才只脱掉了外衫。 “你——出去!”慧娘呵斥道。 白雪没理她,进门端起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整壶泼到了顾北安脸上。 神志模糊的顾北安终于恢复了几丝清明,刚睁开眼睛,就见一张俏丽雪白的脸映入眼帘:“你走不走?不走等着被仙人跳呢?” 顾北安这才隐约想起,今日下午柳秀才约他到来福客栈见面,他前来赴约,没吃几杯茶就觉头脑晕眩,紧接着柳秀才就离开包厢,好像还锁了门,接着屋子里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妖女,要脱他的衣裳。 对,就是这么回事,顾北安越想越心惊,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更清明了几分。 他顾不得什么,抓起床上的外衫,另一手抓白雪的手腕,跌跌撞撞往楼下去。 他们刚准备下楼,柳秀才带着几个男子酒上楼了,白雪眼疾手快,将头脑还很昏沉的顾北安拉到一边躲避,顾北安被茶水里的药物所影响,无论是思维还是动作都比平日呆滞许多,白雪让他藏着,他便站定不动,直到柳秀才他们走远了,顾北安仍呆呆的,直愣愣的盯着白雪看。 二人躲避的角落本就狭窄,几乎脸对着脸,看着顾北安如登徒子一般毫不知避讳,白雪又好气又好笑:“你吃什么了你,往日的聪明劲儿去哪里了?” “不知道。”顾北安摇了摇头,“就是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 白雪无奈的剜他一眼:“快下楼。” 他们刚走到一楼大堂,就听见二楼哐当有人踹门,是锦衣男子作为慧娘名义上的“主人”,要来捉顾北安这个“奸夫”。 若一切剧情按照柳秀才所设想的发展,顾北安玷污了慧娘,被男主人当场捉住,人证物证俱全,顾北安为了保全名声,势必哀求柳秀才不要声张,从此就有把柄捏在他的手上,是举人出身又如何,有官职在身又如何,还不得乖乖听自己的安排。 就在柳秀才得意之际,包厢大门打开,床上除了瑟瑟发抖的慧娘,一人个也没有。 “人呢?!”柳秀才勃然大怒。 慧娘声若蚊蝇:“走了,和一位姑娘走了。” “什么?”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叫柳秀才大为光火,他里外搜寻一番,果然不见顾北安人影,又急忙探头往窗外看,街面上熙熙攘攘,也没有顾北安的身影。 完了,柳秀才感觉到一阵绝望,这本就是兵行险着,一下踏错,满盘皆输。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昏倒了。 “柳相公,你怎么了,柳相公……” — “长林,你可算回来了。”沈玉寿和贺青山在馄饨店门口望眼欲穿,足等了两刻钟,要是沈长林还不回来,还以为他被拍花子的弄走了呢。 方才的事情惊险又可怕,沈长林一时不知从何提起,挠了挠头暂时敷衍道:“街上有耍把戏的,我一时看呆忘了时间。” “在哪里?我们也去看看。” “已经走了。”沈长林跑来跑去,早已跑饿了,“我的馄饨呢?” 贺青山拍拍肚皮:“这儿呢,等你回来都凉透了,还有什么滋味。” 沈长林欲哭无泪,砸吧砸吧嘴,为失之交臂的馄饨感到可惜。 “他哄你的,在这儿,我叫老板浇一勺热汤在里面。”沈玉寿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碗,那虾肉馄饨虽然泡久了没有刚出锅时紧致,但浇了热汤以后,滋味仍旧鲜美异常,虾肉弹牙,皮薄馅大,连汤汁都是那般爽口。 吃得沈长林发出一声长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