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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赌坊、携母亲与妻子离开,你原本姓甚名谁,自有人公之于众。到时候,大多数人不在意,可简夫人听了,所思所想,怕都与她家族的灭顶之灾相关。简夫人身手如何,你亲眼看过,应该招架不住吧?再加上一个简公子……哼,哈哈!”

    话到末尾的冷哼、嗤笑,险些气得余老板跳起来。他阴沉着脸,瞪视儿子半晌,忽然阴测测地笑起来,“好啊。隐姓埋名这些年,我又何尝好过,便是为此身死,也认了。可你不要忘记,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当年犯下的罪孽,灭门都是轻的——我好不了,你更没有活路!”

    余洪飞有瞬间的恐惧、惊愕。这样说来,父亲做下过叫人不耻的恶行是真的——他自己都承认了。这样说来,寻机与自己相见的那名少年所言非虚——他照本宣科说一遍,父亲就沉不住气了,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意识到这一点,他很快镇定下来,用力抹一把脸,冷笑道:“吓唬我没用。岛上不准寻仇,除了你畏罪自尽,简公子和简夫人平时不过是给你使绊子、寻机找你过过招羞辱你一下而已。再说了,当年的事我和我娘都不知情,绝不会被连累。你既然做过令人发指的恶行,更改早些洗心革面,起码要善待你的亲人才是!”

    ——这也是那名少年跟他说的。

    不是他笨到了脑子是摆设的地步,关键在于以前的事他一无所知,以后想要的却是一清二楚。那名少年的话既然能够奏效,既然能够帮他如愿,他自然乐得照本宣科。不然还能怎样?父亲太了解他了,他多加一句话说不定就会前功尽弃。

    余老板眼中骤然迸射出寒光,他睨着儿子,“逆子!这是哪个混账教你的?!”

    “这还用谁教我么?!”说到这个,余洪飞满腹怒火,“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我和我娘的,你自己不知道?!所谓的亲人、所谓的家,本就是名存实亡!”那个家,多年如一日的像冰窖一般,人置身其中,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压抑,时间越久,越是叫人窒息,随时都想要发疯。

    “明日我就将你逐出家门!”

    余洪飞哈哈地冷笑一声,“求之不得!但你记住,该给的银子你分文不差,我才能做到与你再无瓜葛!”说完,他觉得没数落痛快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以前景为重,转身去到大堂,与一些算得熟稔或相识的人寒暄。

    至于朋友,余洪飞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一点,和余夫人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家里的氛围一直是冷冰冰的,母亲因着思念娘家的人以泪洗面,父亲每日阴沉着一张脸,看他们母子两个就没有顺眼的时候。

    哭不行,笑不行,面无表情也不行。

    他读书用功,得不到只言片语的称赞;他若是不用功,便会得到劈头盖脸的训斥或惩戒。

    母亲不能出门与人来往,父亲担心女人家说话没个准成,让别人知晓他的底细。如此,母亲在家中闷了一二年之后,性情变得愈发孤僻,常常搂着他或是看着他掉眼泪。

    那么久的岁月里,他都忘了何为喜乐自在,总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寻死没出息,活着没意思。随着渐渐长大,心里的无名火激得他想发疯,想把父亲手里的产业毁掉,偶尔便会带着贴身小厮去赌坊砸自己家的场子。

    母亲大抵也是如此吧。平日里神色木然,只在他每次被惩戒的时候发疯一般与父亲哭闹一场。他,是母亲唯一的盼头,母亲看不得他受委屈吃苦头。

    是在廖氏出现之后,他和母亲的心境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他是在赌坊无意间见到廖氏的,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跟在兄长身边,看热闹一般看着人们下注,笑容像阳光一样璀璨澄澈,能将他的心头温暖、照亮。

    笑容,那是他缺少的。

    见过几次之后,他一心一意要娶她。

    父亲本是不同意的,嫌弃廖家家底不够殷实,在岛上又无名望。

    他和母亲大闹了两次,才得以到廖家提亲,顺风顺水的与廖氏成亲。

    廖氏嫁过来之后,笑的时候明显减少,她不喜欢家里的氛围,她看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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