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体会过、经历过,所以从来不能认可季萱这个人,不能认可她的行径、做派。 今日是出嫁之日,却已换了容颜、改了身份,母后便是在天有灵,怕是也认不出,胞弟更是无从知晓。 他们的心愿实现了,但是她只能缄默,无从相告。 这些终究已成过去,终究是要放下。 她希望,今日是与简让最好的开端,余生能与他享尽人间喜乐。 ** 下午,简让来迎娶,陪同的人是傅清晖及其三个好友。 花轿在鞭炮齐鸣声中离开归云客栈。 路上一如季兰绮说过的,有居民拦路讨要封红,平添一份喜气。 钟离妩这边早已有所准备,简让那边亦如此。由此,在金珠银珠落地、封红纷飞路上的情形中,花轿抵达简宅门前的时候,恰好是吉时。 钟离妩下花轿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携了她的手。 她不由挣扎——哪有直接手拉手的?兰绮分明说过,新郎要用红绳引着新娘入内。 简让不放开。 掌中的纤纤素手,在这一日握住,亦是握住了他们余生的光景。 钟离妩站在原地,和他僵持片刻。 围观的人们竟是齐声喝彩。 钟离妩汗颜,到了还是依着他,与他携手步上铺着红毯、直达喜堂的路。 拜过天地,简让挑落意中人的大红盖头,让她的容颜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满堂的称赞、惊叹声中,他们充耳未闻。 片刻的对视,钟离妩在他眼中看到的是脉脉温情,目光悠远、深邃,含着喜悦。 好吧,原谅他之前的自作主张了。她腹诽着。 坐过新房的床,天色已是暮光四合。简让与她去宴席间敬酒。 需要敬酒的有两桌。 “行么?”简让在路上柔声问她。 “照风俗来,我可以。”她说。 “看情形。” 接下来,情形挺顺利,给景林、傅家四兄弟、余老板等等敬酒之后,也有趁机起哄的人,被简让拦下了。 钟离妩顺顺利利地脱身离去。 可是,她还是醉了。 自幼习武,每日再辛苦,于她都是微不足道。致使她醉了的,大抵是先前想到母后、胞弟的缘故。 人最不了解的是自己,触动愁肠时不肯承认,身体却会最为清楚的表现出来。 夜深时,简让回到正房的时候,钟离妩已卧在床上,昏昏欲睡。 他怎么打发喜娘、丫鬟离去的,她并不是很清楚,头脑昏昏沉沉,困得厉害。有所觉的时候,是他已沐浴更衣,将她揽入怀中。 “阿妩。”他唤她。 “嗯?”她有点儿恍惚地抬眼看着他。 “怎么了?”他啄了啄她的唇,“打蔫儿了。” 钟离妩不自主地笑了,“谁说的,只是乏了。” “这怎么说?*一刻值千金,你打算睡过去?”他摩挲着她的唇。 她则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伸出一根手指,“一刻钟。让我睡一刻钟。” “……”简让啼笑皆非,旋即身形翻转,低头索吻,“有本事就睡给我看。” 浓浓的倦意、炙热的亲吻,让她身体乏力,心尖却在打颤,睡不成,也不得清醒。 “阿让,”她别转脸,无奈的搂着他的脖子,无力地抱怨,“成亲不就是还有好多年要一起过么?你连一刻钟都不给嗳。小气。” “你怎么就不反过头来说呢?还有很多年一起过,你连这一刻钟都舍不得?” “一刻钟就能完事?”她心无城府地问。要是这样,她绝对可以忍下睡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