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在行囊外面。 简让则将一根绳索拴在树杈上。 “我要是你的仇家,会趁你往下走的时候割断绳索。” 简让笑开来,“那我认命。” “你认你的,我得用笨法子。”钟离妩说着,弯腰以手撑住悬崖边缘,继而身形下落。 “万一我如你所说丧命,会记得我么?” “当然,记得清长相的人,死了我都记得。” 简让忍俊不禁,“那你还要记得,我生前喜欢你。”停了停,语气变得温缓,“只喜欢你。” 钟离妩心跳一滞,随后不满地瞪着他,“害得我摔下去,我会化成恶鬼找你索命。” “我看中的人,不可能轻易丧命。”简让愉悦的笑着,试了试绳索是否拴牢,继而握着绳索,身法轻盈矫健地下落,脚尖间或点一点峭壁。 这样一来,他顺着峭壁往下的速度要比钟离妩快很多。 向上望向她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别在腰后的几把匕首,亦看到她双手、双脚迅速地寻找着力点,稳扎稳打地向下移动。偶尔找不到着力点,她携带的匕首就能派上用场。 “真没你的仇家跟过来吧?”钟离妩忙里偷闲地问他。难得遇到一个自己不烦并能结伴出游的人,是真不希望他出岔子。虽然相信自己的耳力,确定附近没有人埋伏、跟踪,但是关乎他安危的事情,不得不找他求证。 简让道:“就算有人跟过来,绳索用尽之前,他们也到不了悬崖。” “不早说。”钟离妩又忙里偷闲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这样,她也跟他一样顺着绳索下落一段了,何苦白费力气? “这不是担心万中有一么?” “……”也是,换了她,也不敢让他担负风险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那你快点儿吧,别真乌鸦嘴说中了,我可是没有给人收尸安葬的好心。你得活着跟我回去。” 简让心头一暖,之后身形急速下落,到绳索用尽之前,寻到了峭壁中伸出的一块巨石,足够他落脚歇息。随后他招呼她,“来这儿。” “好。”钟离妩循着他的方向寻过去,双脚落在巨石上面,往下看了看,又向上望,“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位置?” 她是那种先遵从别人的好意再发问的人,是他喜欢的行事方式。“我几年前就打算来这里安度余生,少不得派心腹前来探路、打点一些事情。心腹已来过这里几次,自东向西,这个位置往东能抵达的山洞,他都去过,一无所获。” “哦。多谢。”钟离妩予以他真挚的笑容。没有他,她少不得还要走很多弯路。 简让凝视着她的笑靥,“客气了,值得。很值得。” 钟离妩看了他一眼,随后忙自己的事——取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在巨石一旁挖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自上向下倾斜的洞口,继而取出一个铁管,两相比量,挖出最合适的高度宽度,末了把铁管嵌入洞口,再将携带的细而极为结实的绳索拴在铁管上。 “我先下去,你随后跟上。”她对他这样说着的时候,身形已随着绳索下落,宛若翩然的飞蝶,不同之处是尤为迅捷。 简让拧眉,“谁准你自作主张了?” 她逸出清脆悦耳的笑声,“还人情。” “这毛病得治。”简让低语一句。哪有这样的女孩子?问都不问,就替他拿了主意。 “别舍近求远,快点儿!”钟离妩没听清他的嘀咕,好心提醒他。 “等着!”他一语双关。 钟离妩一面向下而去,一面打量着附近有没有山洞。可惜的是,并没有。 简让解释道:“从下往上看,你会看得更清楚,往上走的时候我们再奔着山洞去。” 钟离妩除了接受,也没别的选择。后来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自己这一路,是不是都太信任他了? 而这,意味的是什么? 她不接受最坏的结果,更不会奢望最好的答案。 霞光满天时,终究是趋近谷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