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觉得这样也好,与这种人相处起来很轻松,不需要有负担。 是以,到了此刻,他有此一问。 不看重银钱的人,赚他的银钱也没什么乐子。钟离妩把双福安置到膝上,似笑非笑地审视着他。 虽然说起来相识已有一段时日,但她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她就是这样,只有谁真正引起她的注意,才会侧目、记住,否则平日就如睁眼瞎,今日还在一起谈笑风生,明日相见她都不见得记得对方。 这男子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容颜俊朗,狭长的凤眼十分明亮,目光直接、锋利,唇畔若有若无的笑意透着不羁。 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是二十一和二十九之间相差很大——她就是无法估算出这段差距,揣度不出他确切的年龄。有些人是这样的,过了二十岁之后的数年岁月,于心境、样貌等同虚设。 并且,他是不带有地方气息的那种男子,到何处都不突兀,但又是到何处都不能让人感觉他应该属于那里。 甚至于,她看不出他之前是从文还是从武,亦看不出他是江湖浪子,还是曾经为官。 越看,钟离妩对他越是感兴趣,由此,她说道:“这次不过银钱,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简公子只是道:“说来听听。” “你来自何处?” “大周。” “名字。” “简让。” “简让。”钟离妩缓缓颔首,“大周前任暗卫统领,去年辞官赋闲。功成身退。” 说的是他的事情,可她是笃定的语气。 简让只是听着,仿佛她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嗯,”钟离妩再度颔首,“问完了,也答完了。静照轩让给你。” “多谢。”简让起身,“告辞。” 钟离妩望着高大挺拔的身形,若有所思。 船只靠近无人岛的时候,钟离妩仍然留在客舱,坐在轮椅上,抱着双福,指挥着丫鬟小厮整理箱笼。 季萱来寻她,直言道:“我思来想去,分开住实在不妥。” “这件事只能听我的。”钟离妩语气笃定。 季萱沉了脸,“我若是不答应呢?” “我回去。” “……” “带上金钏、木槿。”钟离妩道,“你那些不中用的下人,也不准在我跟前晃。” 季萱忍着气,“那么,让兰绮与你同住。” “不要。”钟离妩冷漠地望着她,“你怕什么?我要是想半路撂挑子,四年前就这么做了,并且绝对让你遍寻不着。” 季萱强忍着怒气,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怕你半路撂挑子,怕我这些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也正因为有四年前你不声不响跑出家门的前车之鉴,我才更要在你身边安排人手盯住你!” “你的心血?”钟离妩牵了牵唇,招手示意两名小丫鬟推着轮椅出门,“你的心血只是要打造一件听凭你使唤的工具,无所不用其极。我要为家族无辜殒命的人讨还公道,但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她扬了扬眉,“你的心绪我一直在谅解,谅解了十来年,如今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不要试图左右我,不要事情还没开始就与我反目。” “你一直在我谅解我?”季萱亦步亦趋地跟在钟离妩身侧,冷笑连连,“意思是我白白抚养了你这些年?原来我辛辛苦苦这些年,竟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