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由着尚书来办了,新帝登基,诸番琐碎应接不暇,身为礼部尚书,你岂能不知陛下的意思。” 宓乌托了托药罐,礼部尚书嘶了声,拱手一抱,“还请宓先生赐教。” 赐教倒是不敢,你仔细想想,京中赵姓…还有着数位状元及第的人家,嗯?” 宓乌见他一脸惊骇,知他已经清楚,遂笑了笑,“这不就好办了么。” 脚下一轻,宓乌悠闲地绕过游廊,身影消失在开到葳蕤的繁花之间。 礼部尚书的震惊之色慢慢隐去,捋着银须叹了声:“原是赵家三郎的孩子…” … 夜深人静,聒噪了一整日的承明殿终于安静下来。 灯烛摇曳着身姿,似乎也在叫嚣着疲惫,烛心沿着一角淌下来,流成一道歪歪斜斜的泪痕。 容祀斜靠着太师椅,捏着眉心揉了揉,将那绷紧的神经缓缓揉开些,困倦便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他拉高了薄衾,一直盖到眼睛下方,长睫映着光,浓浓的沉默被噼啪的灯烛响声打破。 他陷入了无尽地梦境之中。 梦中是宓乌初初离开幽州的时候,他拽着宓乌的衣角,仰着头,问他何时回来。 那时宓乌的脸很是年轻俊朗,他皮肤偏黑,给人一种可以相信的感觉。 宓乌把他抱起来,亲了又亲,鼻涕眼泪糊的他满脸都是,他给宓乌去擦,稚嫩的问他,可不可以不走? 宓乌哽咽,容祀觉得奇怪,其实他早就不记得那时宓乌的模样了,却一直固执地记得他那时的神情。 他追着宓乌决然离开的背影,慢慢就哭了起来,后来是袁氏一把将他拽回来,箍在怀里后,一字一句告诉他:宓乌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那以后,便是容祀的噩梦。 脱去人皮掩饰的袁氏,彻底变成了一只恶狼,似乎变着法子折磨他,□□他,让他在容靖面前成了满口谎话的小孩。 在汝安侯府,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尤其是后来容祐回府,他被逼着叫他兄长,在袁氏还是外室的时候,容祐便存在了。 在容祐到来后的汝安侯府,彻底没了容祀喘息的机会。 袁氏就坐在对面,颐指气使的命那两个阴狠的老嬷嬷往他身上扎针,针尖没入皮肤,便极快的游移散开,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 事实上,如果不是宓乌偶然心血来潮的探望,他真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幽州。 容祀知道自己该早些醒来,这样的梦境于他而言是凌迟,是折磨,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痛。 他挣了下,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四肢胸口却被人钳住,脚步声自远及近,恐惧像洪水猛兽,瞬间在脑中弥漫开来。 愈来愈近地脚步声,仿佛就在他耳边,急迫的容祀在意识中去动自己的手,自己的脑袋,却发现无力感疯狂的笼罩着自己,他像个废物一般,平静地躺在太师椅上,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一只手抚在他的腮颊,像一捧温水,慢慢平息了他的恐惧。 有一道光在头顶绽开,淡淡的白,伴随着轻柔的声音。 容祀,母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成婚了。” 母亲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想来再有一岁,你便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容祀只觉得白光越来越大,当那股光环猛地变成一股空洞,他身子一颤,陡然醒转过来。 案上的烛火浸在灯油里,奄奄一息,胥策和胥临就站在门口,因为戍守,两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