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山咧嘴一笑,“真的啊?那明年的岗位考试,我能通过吗?” “多看看书,应该没问题。” 这收费站怪得很,不仅要进行上岗培训,要求每个收费员会识字,会基本的算术。每年还要进行一次在岗考试。 考试通过,才能继续在这里干活。 考试没通过,就会被辞退。 辞退的阴影,让收费站上下所有人,没事做的时候,都提着一根秃毛笔,蘸着水写字识字,做算术。 笔墨纸砚太贵,大家还是舍不得的。 之所以这么拼,全因为收费站待遇高。 王老童生就很羡慕黎大山。 “王呆子,来了啊!” 王老童生一听这声音,嘴角的八字胡就跟着抖动起来。 收费站站长牛老大,提着两只猎物,带着一身寒意走进收费站。 黎大山啪的站起来,“站长好。” “好个屁。今天情况怎么样?” 黎大山赶紧将今天的流水账拿出来,交给站长牛老大。 牛老大自然是识字的。他才不会告诉别人,他在培训班,上了将近一整年的课程,才拿到这个站长的职位。 他翻着流水账,“不错嘛。今儿往京城去的商队,就有七八个。没想到都到了冬天,还有这么多商队上京城。南下洛州也不少,我数数,也有五六个,还有走亲访友的。不错不错,好好干。” 牛老大蒲扇大的手,拍在黎大山背上,差点没将黎大山给拍散架。 王老童生早就悄咪咪地离开了收费站,回到了休息站。 他就看不惯牛老大这人,粗鲁,还总是叫他呆子,真是岂有此理。 “王先生又被牛老大给欺负了吧。哈哈……” 休息站的同事善意的打趣他。 王老童生哼哼两声,“什么欺负,胡说八道。” 他一开口,又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半下午的时间,天色已经暗下来。 远处传来车轮滚滚声。 牛老大又一巴掌拍在黎大山背上,“有商队来了。” 黎大山忍着痛,到隔壁休息室叫上一个收费员,一起走出收费站。 商队从洛州方向来,看样子是去京城的。 商队自觉的在木栅栏前停下。 黎大山上前点数。 “牲口十八头,车子十辆。总计收费八,八十四文钱。” 跟在他后面的收费员,拿着炭笔飞快的记录。 商队负责人从车上下来,看穿着,可能是东家。 对方问道:“我们这车也要收费吗?” 黎大山板着脸,“当然要收。你看你这车,载了这么多货物,少说得有两三百斤重。这要换做过去的泥巴路,路面早就被你们个轧烂了。 我们东家自己掏钱修了这条水泥路,瞧瞧这路面多平整,多稳当。这样好的路,难不成你们连三文钱都不给?” 对方不好意思笑了笑,示意管事掏钱。 “别,我不负责收钱。拿着这个单据,到那窗口缴费。你们一路走来,规矩都是懂得吧。” 这不是想试探一二吗? 管事的嘿嘿一笑,拿着单据和铜钱,跑窗口缴费。 这个商队从洛州更南边的地方出发,进入洛州后就上了水泥路。 五十里一个收费站,一路行来,每个收费站每个收费员,各司其职。 做登记的就专门登记,收钱的就专门负责收钱。 经过这么多收费站,没发现有一个收费站出现登记者私下收钱的情况。 商队东家打量周围的环境,心头却想着,如果收费站能保持这个作风,一直经营下去,那真不得了。 将来,可能会有更多的商队情愿绕个远路,也愿意走这条没有吃拿卡要的水泥路。 平安,省心,速度快,又省钱。 管事交了过路费,拿到几张印刷的票据,交给东家。 东家捏着票据纸面,这纸张真好,印刷得真清楚。 第一张票据上面,用偌大的字体写着“京城洛州水泥路八里铺收费站伍拾”字样,下面还有钢印,还有四海路桥商行的印章,以及一串看不懂的编码。据说是为了防伪。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