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所有事都有傅予湛打点着,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祁欢摸摸鼻子,想起方才另一件事:“依傅卿所言,那名俏郎君也是我朝中官员?朕怎么毫无印象?” “他是邹钰。” 简简单单四个字,立时把祁欢的花花肠子拧碎了。 邹钰! 不就是那个实力强悍、后台□□、妥妥的前任储君吗?要不是因为顾忌他,她当初也不会答应做这个皇位了。 啊!人生真是树敌如牛毛啊! 见祁欢一副蔫蔫的样子,傅予湛无奈地弯了弯唇,这幅色令智昏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宣景帝。 他敲了敲桌沿,道:“待陛下生辰过后,微臣便命礼部将京中适龄男子拟定一份名单。” 祁欢眼珠子一转:“要长得俊的!” “嗯。” “得有几分文采!” “好。” “不能太老了!” 傅予湛不冷不热地觑她一眼,祁欢便不敢得寸进尺了,干笑道:“傅卿这样的就很好,按你来按你来……” 第8章 晚间暮色渐深,宫宴开场,一群衣着清凉的舞姬翩然起舞,为大家热场子。 祁欢龙袍层层叠叠穿在身上,内心宛如一条垂危的死狗,面上却还得雍容大度坐在堂前。 羡慕地扫一眼舞姬若隐若现的曼妙身线,祁欢偷偷摸摸地拽起腿上的布料。 一寸。 两寸。 祁欢激动地吸了一口气,晃了晃闷出汗的足踝,正准备再往上拉一小截,手腕一疼,她低呼一声,刷地收回手。 傅予湛手中又是那把无处不在伸缩自如的小戒尺,眉头紧锁:“成何体统!” 祁欢摸着手,可怜巴巴地:“热死了。” 已经入夏,端午宴上是不必穿朝服的,那些平日里之乎者也礼仪廉耻的老匹夫,一个个轻衫博带,恨不得袒胸露乳卷着裤腿躺倒在地。 一经对比,里外五层的祁欢就俨然是全场火炉一般的存在。 她羡慕地看了眼傅予湛的青色衣袍,看着就很透气。 她巴巴地看了两眼,道:“傅卿这身衣裳料子挺好。” 看她这样,傅予湛心里又觉有些好笑。 垂眸望见她额角薄薄的汗,往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拿着羽扇凑近了一些。 祁欢鼓了下嘴,小声说:“桌子底下也闷。”被他一瞟,哼哼唧唧地坐回去了。 如此,熬过歌舞曲乐,便是大家一同喝雄黄赠艾叶了。 祁欢站起来干巴巴地念了两句古语,缅怀了下先皇,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剔透的“酒液”入口,祁欢呆了一呆。 臣子们一无所觉,跟着举杯,而后开始恭维:“啊我们陛下风姿绰约”“我们陛下酒量惊人”“我们陛下一杯雄黄下肚眼睛都不带眨的,实乃女中豪杰让臣等惭愧啊”…… 祁欢:“……” 惭愧你奶奶个腿。 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桌前的酒盏,看一看方才亲自端酒过来的常安,又看看身边这人。 明明举着和她一样的清水,却怡然自得毫无破绽如喝着酿下二十年的女儿红,怎一个装字了得。 祁欢:“你终究还是将魔爪伸向了我的小安安。” 常安:“……” 傅予湛:“……” “喝酒误事。陛下的酒品令人堪忧,往后还是少喝酒为好。” 祁欢瞪大眼睛:“胡说八道!朕的酒量一顶一的好!” “哦。”傅予湛神色很淡,一副我不相信你但迫于淫威我得给你面子的表情。 !!! 这个佞臣! 祁欢将杯盏重重一放,愤愤坐下。 宣景帝走就走吧,临了还要给她寻个继父回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皇帝做成这样,也太憋屈了! 后半场祁欢闷头气恼,那小酒盏一口没碰。 有人来敬酒,傅予湛还装模作样给她满上,一副告诫的语气:“程阁老亲自敬酒,陛下不喝吗?” 一旁的程阁老似乎听见了狗儿磨牙的声音,左右瞧瞧,烨华池旁哪来的狗。 再后来,再没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陛下同太傅之间暗流涌动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