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天看见我在哭吗,于是黑漆漆的天空闪了一下光,一道雷将我震醒。 哪怕我现在与他近在咫尺,近得他的鼻尖已经擦过了我的脸。 “阿远,我……” “宠儿,跟我走吧,你在这皇宫,不觉得委屈吗?” 我躲着他的注视:“阿远,你走吧。” 他微征,俊俏的脸上有了失望,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失望。 “容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能救你父亲呢,你为什么要找……” “阿远!”我重重打断,眉头皱在了一块儿,叹出两字:“晚了……” 雨点如柱打在屋顶瓦砖上,分明是缠绵春雨细如丝,本应轻巧琳琅,我却深切地体会到了蚀心蚀骨的压抑。 我挣扎,想脱开被他固住的双手:“林修远,你走吧,你走啊!”我拼命动弹:“是容宠——负了你!”我咬着唇,想让自己不要再哭,却还是泪眼婆娑。 他松开了手。 于是,我心如刀割。 他留下了一枚玉佩,他说,睹物思人。 他离开之后雷雨依旧,仿佛春往日的生机不过是她华丽的伪装,如今四下死气沉沉,我自己抱着腿坐在床边。 “阿远……”这一声阿远,仿佛是时光的那一头,遥遥地姗姗迟来。 枕簟凉,残烛晃,人惆怅。 我确实不知道林修远是如何来到重华宫的。 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修远来过的第五日,一个阳光明晰的下午。 上回上谏刺我是妖女的李尚书的女儿李美人向贵妃告发我与林修远私通。众妃总归是针对我的, 是那枚玉佩,让我难辞其咎。 贵妃咬定我真与林修远私通,不禀告皇上欲动用私刑,而修远之妹林婕妤制止:“贵妃娘娘,纵然您有掌管六宫之权,好歹容妃娘娘也为妃位,怎可说动刑便动刑?!” 贵妃纤眉倒是一挑,不徐不缓:“哦?这后宫之中莫不是林婕妤说了算?还是要为自己兄长掩饰?“又似笑非笑掩帕对她道:“莫非林婕妤早知道此事而不禀告,该是重罚!” 我忽然羡慕林氏的孤勇,明知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了,如今她却帮我,而我自己,连话都未曾讲过。 林氏的宫女叫来了萧意。 他拧着浓眉瞧了我一眼,神情复杂。 众人挑唆,我仿佛看见了那群女子眼中胜者的笑意与恶狠狠的讽刺,而他却公然对所有人道:“朕信她。” 不了了之,一锤定音。 那天晚上,他不像往日一般温柔。 我察觉到他的怒意,躺在我身边时,我知晓他并未睡着,我说:“别生气了。” 他其实都知道,我与修远曾情投意合,却还是要我一个寒门女子 他平静的听不出喜怒:“朕气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我一时无言相对,喉中象含着一口尘埃。 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待我 我喃道:“昏君。” 半晌,我又迟疑道:“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他却忽然更加生气,迅而坐起了身,朝我怒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容宠!你在承认?” 我被吓了一跳,眼泪在眼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