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倒给了建议,“他每次的样本分离纯化出的菌我都保存了,在冰箱里,等这次的出来后,我让疾控的老师送到省上疾控去做分子分型,只是不知道疾控的老师愿不愿意去送,他们那边一个人要负责很多种病,要是忙不过来大约就不愿意去做,要是他们愿意去送,我倒可以给省上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加紧做了,一天就能出结果。分子分型就最能说明问题,看是同一株菌,还是再次感染了其他菌。不过我觉得是同一株可能性最大。” 杜医生说:“这样也太麻烦了。” 周洵道:“那病人家里看着应该没有钱,让他们交钱做这些检查,是不可能的。疾控那边要做食源性病原菌监测,我正好认识省疾控做沙门氏菌监测的人,他们虽然也忙,但帮忙带几个样,应该不是问题。而且这个病人重复感染,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家里让他重复接触了病原菌,要是疾控那边的老师可以去他家里取样看是什么让他重复感染就好了。” 杜医生道:“他们那边愿意去这么做吗?” 周洵说:“说清楚情况,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人命关天。” 杜医生说:“要是你有这个心,你就去做吧。” 周洵看他要忙别的病人的事,就去病房看了看那个病人。 那个小男孩儿,瘦巴巴地,一点精神也没有,正在输液。他妈妈和奶奶守着他,焦虑不安。妈妈倒是按照医嘱在为他擦拭身体,奶奶就只是捏着佛珠在求神佛保佑,又认为住院太花钱了而且没有作用,想让儿媳妇把孩子带回去,他们去请人做法也许作用更大一些。周洵不是善于劝解人的人,因为他的思维方式让他很少能和他人在话语上产生共鸣,所以他也就不劝了,看了几眼回了科室里去。 病人感染了致病性微生物会表现出很多症状,在微生物检验科学发展起来之前,临床医生都是根据症状做治疗,而到如今,检验出致病微生物才是最准确的判断标准和证据。当然,即使检验科学发展到如今,很多先进的仪器为这门科学提供了很多方法手段,也并不是每种病原菌都能被直接检验出来。其中存在假阳性假阴性的问题,除此,还有取到的样本正好没有含有病原菌,或者取不到含有病原菌的样本,这些问题都存在。 但即使如此,这也奠定了微生物检验在病原微生物引起的疾病的治疗中的重要地位。 这也让检验科在医院里的地位不再像以前那么低和尴尬。 不过,最新的科技和仪器用于检验,自然是要花大量的金钱。 做几份沙门氏菌的样本的基因分型,最便宜的做法自然是自己设计引物和跑胶,成本低,但花费精力多时间长,且现在的实验室根本没有仪器;也可以送样本到公司做测序然后做比对,这个过程来来回回怎么也要花一个星期,价格也不会便宜;用现成的试剂盒做,花费时间短,但这个医院根本没有试剂盒和仪器,而且花费也绝不少,成本大约要几百近千,病人绝对承担不起。 这些精细和更精确的检验,都是建立在有高端人才和昂贵的设备以及昂贵的试剂耗材的基础上的,因为病人负担不起,不说县城里这些小医院,市上的很多大医院都不可能开展这些工作,只有很少的大医院会开展,且因这些项目基本上都没有在医保报销范围内,愿意做这些项目的病人只会更少。 周洵对这些情况自然非常清楚,所以才想其他方法做。 周洵和县里疾控做微检的工作人员不熟悉,只好给省上疾控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去问情况,对方答应帮忙带样本做分子分型,又找了县上疾控微检的工作人员的电话给周洵,周洵给这位姓杨的老师去了电话,对方说一口更土的方言,周洵和她交流了十几分钟才把事情交流清楚,但对方要忙艾滋病的事情,没有办法帮忙送菌,就叫了要送结核分枝杆菌去省上的老师过来帮忙带样。 周洵非常感谢,应下了之后,当天傍晚将之前分离纯化得到的菌株和这次还没有长好的菌株都拿去了疾控,给一直在等他的工作人员,又交代她要送去给谁后,这才回了家。需要傍晚去送,是因为这里坐车去c城要很久,去送样本的工作人员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就要出门。周洵不想那么早拿样本去给她,所以不如下班后送过去。 第二天,周洵专门去杜医生那里转了转,又去病房看了那个男孩儿,他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不再发烧,只是依然有腹泻症状,一直在输液。 因为情况有好转,加上护士一直在向病人的妈妈和奶奶保证都是开的可以报销的药,对方家里才按捺下来没有直接离开医院。 有些病人家里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交流,他们不想看病了,甚至不办出院手续,也不知会医生,就直接走掉,这种情况在这里也并不稀奇。 所以他们还在,周洵倒是松了口气。 当天傍晚七点多钟,周洵已经下班在家里了,他不想在外面吃饭,就自己在住处煮了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