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俩以后还敢不敢吃那么多罐头了?吃东西没数儿。 许海源,你眼看就六岁了,还尿炕,丢人不丢人?” 苏安瑛一边给儿子收拾,一边故意埋汰儿子。 许海源是个特别要脸的孩子,被妈妈这么说,小脸挂不住了,瘪着嘴就要哭。 “你今天晚上敢哭试试?我这就抽你信不信?” 苏安瑛瞪眼睛,吓得许海源愣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好了,好了,这大半夜的别惹他们哭。 关键是还有俩小的呢,把那俩整醒了,你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许世彦没办法,只能当和事佬,把闺女儿子一左一右搂在怀里,哄着他们睡觉。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么多了。”许海源趴在爸爸怀里,闭着眼睛喃喃道。 这孩子自尊心特强,这么大还尿炕,又被妈妈训,这么丢人的事,他真能记好多年。 “嗯,嗯,睡吧,赶紧睡觉,明天家里还有事情忙呢,你得帮爸爸干活。” 许世彦拍着儿子后背,哄他睡觉。 过了小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忙了起来。 二十四扫房子,许世彦带着儿子,把新笤帚绑上个棍子,举起来扫墙上的灰。 许海源才多大啊,举一会儿,胳膊就酸了。 可这娃犟,胳膊酸了也不停,咬着牙继续,到最后累的一头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二十五糊窗户。 许家的窗户是双层的,刚入冬的时候,苏安瑛用报纸裁成条,糊了窗缝儿,这时候就没必要再糊一次。 所以这天,家里做豆腐。 苏安瑛提前泡了些黄豆,二十五这天一大清早,让许世彦去磨坊推水磨。 等许世彦推磨回来,老两口和许世琴也过来了,赶紧把豆沫子倒锅里,烧火煮开。 做豆腐,许成厚最拿手,别看他以前不着调,会的手艺不少。 煮开的豆沫子过包,滤出豆浆留着点豆腐,豆渣可以喂猪。 许成厚特地舀出来一瓢豆浆,让苏安瑛找个家什装了,放点儿糖,给许海源兄妹喝。 这回,两兄妹吸取了教训,再好喝也不多喝了,每人喝一小碗,剩下的许世琴捡了个底儿。 再舀出来一些,用石膏点了静置,就成了豆腐脑儿。 一会儿熬个卤子,再弄点儿咸菜、饼子啥的,早饭就有了。 这边做豆腐,都是用卤水点。 都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果然,卤水一搅进去,豆浆就变成絮状物了。 一个带眼儿能漏水的木质方盘里,铺好了粗布,然后将点过卤水的絮状物,舀进去。 装满了用布盖上,上头再盖块木板,压上块石头。 等着里头的水分控差不多,豆腐成型,再扣出来就行。 那边,苏安瑛用另一个锅烙了葱花饼,还用马勺在炉子上打了卤子。 点好的豆腐脑盛到碗里,放点儿葱花、咸菜碎啥的。 舀上一勺卤子,就着焦香的葱花饼,早晨这一顿吃的别提多香了。 吃过早饭,正好豆腐也差不离了,许成厚跟许世彦俩人合力,将豆腐扣到另一个方盘里。 白生生颤巍巍的大豆腐,一看就特别有食欲。 许成厚拿刀,将豆腐分成大块儿。 “咱自家留一半儿,你给韩家送去一些,再给老六的师傅那头也送点儿,过年嘛,就是这么个意思。” 过年做豆腐,亲朋好友家里都得分一些。 东岗是农村,好多人家年前都会做一包豆腐留着过年吃。 参场和松江河不行,都是工人,自家不种地,没有豆子就做不了豆腐。 所以许成厚才说,挨家都送一些。 自家留下这些,一部分用凉水拔着,放在凉快的地方,可以搁几天慢慢吃。 另一部分,干脆就切成小块,放到外面冻成一坨一坨的冻豆腐。 这豆腐冻了之后,里面全是小眼儿,留着炖大白菜啥的,冻豆腐吸收了汤汁的味道,格外鲜美。 许世彦用盆装了几块豆腐,先给韩家送,接着又去给秦师傅还有郭守业都送了些。 秦师傅见了许世彦也挺高兴,跟许世彦说,让许世琴得空去一趟。 医疗补贴的钱下来了,得许世琴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