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周桂兰的母亲提议下,搬到了抚松来落脚。 许家搬过来没多久,公社成立。 有公社、生产队带动着,又脱离了银矿子那个环境,许成厚这才慢慢改好,在大营公社渐渐混出名堂。 可惜,因为许世先作妖,许家又被打压的不轻。 最后没办法了,这才搬到大房子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周桂兰最不爱提起老家的事,一提起来她就想起当初婆婆是怎么磋磨她的,那些日子如今回想起来都是噩梦一般。 “幸亏咱家搬出来了,要是还留在老家,能过到现在这样? 早都让你败光了,几个孩子怕是也得饿死。 还说那些干什么?给你闲的。往后少在我跟前儿提你妈,不爱听。” 周桂兰嫁到许家三十多年,从一开始唯唯诺诺的受气小媳妇,到如今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也是完美印证了多年媳妇熬成婆这句话。 “好了,今天过年,咱不提那些没意思的事儿,都坐好了,动筷子吃饭。” 周桂兰整理心情,不去想过去那些糟心事儿,而是笑呵呵的招呼孩子们吃饭。 “来,瑛子,吃块儿鱼,还有排骨。” 周桂兰怕苏安瑛身子笨,又怕她太实在抹不开吃菜,于是夹了些离着远的菜,放到了苏安瑛碗里。 “小燕儿,你那头要是够不着,就让老四给你夹啊。 自家人,不用外道,想吃啥就吃啥。” 自己曾经受过婆婆的磋磨,知道当媳妇的难,所以周桂兰从来不为难自家儿媳妇,对儿媳妇都特别好。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吃过的苦,不能让儿媳妇再受一遍。 一桌子好菜,吃还来不及呢,谁还顾得上说话啊? 反正北炕那几个孩子,早都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肉了,一个个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起劲儿。 南炕这边,许成厚被妻子怼了一通,也没生气,只笑呵呵的让儿子倒酒,领着五个儿子美滋滋儿喝起酒来。 一年忙到头,也只有过年才能松快松快。 许成厚也不再端着当爹的架子,跟几个儿子一边吃喝一边唠嗑儿,和和气气的挺好。 北炕那头的孩子们毕竟还小,肚子容量有限,吃了一阵之后,感觉肚子有底儿了,就开始四下琢磨。 正好瞅见了南炕这一桌上,爷爷跟爸爸、大伯、叔叔们不知道喝啥。 瞅爷爷那高兴的样儿,抿一口杯子里的东西,眼睛都眯起来了,一脸享受的表情。 许海波眼珠一转,放下筷子就下了地,跑到南炕爷爷身边来。 “爷,你喝的啥?咋看着挺好喝的呢?给我也尝一口呗?” 小孩子,都好奇,就觉得爷爷杯子里一定是好喝的,馋的不行。 “你个混账玩意儿,那是酒,齁辣的,啥东西你都馋?” 许世安一听,顿时沉下脸来,训儿子。 许海波有点儿怕他爸,可心里还是惦记着爷爷酒杯里的东西,于是往爷爷怀里一躲。 “爷,啥是酒啊?好喝么?给我尝一尝?” 小家伙仰着头,一脸渴望的瞅着他爷爷。 别看许成厚对儿子们挺严厉,但是对孙子却很喜欢,也特别惯孩子。 一听大孙子要尝尝酒,老爷子就用筷子在酒杯里蘸了一下,送到许海波嘴里。 “尝尝,是不是辣的?” 一个孩子,哪里受得了酒的味道? 别看只有一滴,可那又苦又辣的味道,还是让许海波的脸迅速皱了起来。 “哇”的一声,孩子哭了。“这是啥啊,辣的还苦。” 原本就是个小哭包,没事儿都哭一阵呢,这下更别提了。 气的许世安脸都黑了,“告诉你不好喝,你非得尝,尝了又哭。 去去,找你妈去,别在这儿烦人。” 男人,就没几个有耐心哄孩子的,尤其是面对哭闹的孩子,绝对能让人崩溃。 孩子哭了,魏明荣在那边坐着继续吃饭,就像没事人一样。 反正她家这哭包成天哭,越哄越哭,不搭理一会儿就停了。 倒是周桂兰受不住孙子这么哭,赶紧下地,去锅里盛了一碗水回来。 “小波,快来,看奶奶这有啥?你爷那个不好喝,奶奶手里这个水才好喝呢,来尝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