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眼,有点儿惊讶似的,接着就很自然地笑了笑。 宋琪也笑笑,给江尧的汤碗里又舀了两块排骨,问陈猎雪:“你需要么?” “我好得很。”陈猎雪没吃多少就撂了筷子,他似乎不爱吃太油的东西,吃下去的菜还没喝进肚子里的水多。 他爱吃不吃的,宋琪也没管他,好像很习惯陈猎雪这样不太健康的胃口。 江尧想到宋琪说他做过换心手术,要说不好奇那不可能,“换心”听着就是个奇妙的词,他其实一直都挺想知道,换心的人跟心脏的原主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感应。 但也就在心里想想,不可能半生不熟地直接上嘴就问。 他的目光从陈猎雪胸口前掠过去,结果跟陈猎雪的目光对个正着,江尧没停顿,把视线挪到餐桌正中的排骨汤盆上。 饭后没多久,陈猎雪接了个电话,套了外套就准备离开。 “我送你。”宋琪拿了钥匙一块儿出去,把塞在兜里忘了掏出来的烟盒扔给江尧,“过会儿就回来。” “啊。”江尧答应一声,扭头冲二人摆摆手,“慢点儿。” 陈猎雪冲他笑笑,本来就偏白的脸色在黑色大衣的映衬下几乎显得病态。 房门关上后,江尧滑着轮椅去阳台点了根烟,趴在窗台上看宋琪跟陈猎雪的背影并排往小区门口走,咬着烟嘴一上一下地晃。 陈猎雪上车前说了很多的话,宋琪站在路边听着他说,这几年陈猎雪跟他说过的话估计都没有这回看见江尧之后的说得多。 纵康刚死的那几年陈猎雪很少劝他,毕竟纵康是他亲哥哥一样的人,被自己失手用米酒瓶子给砸个半死,还在花钱的时候犹豫,白白丧了一条命,陈猎雪和他自己都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愧疚,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得上一种自我救赎。 那时候陈猎雪不劝他放下,这几年偶尔会提一嘴,宋琪咬定青山不放松,他也不会多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如果是因为他像纵康哥所以跟他越走越近,那你趁早清醒清醒。”有风刮过来,陈猎雪拢了拢大衣的领口,“你乐意怎么活是你的事,别等哪天你终于把自己拔丨出来了,回头再看人家觉得不顺眼。” 这话宋琪越听越觉得不对,听到最后他品味了一下,缓缓蹙起眉:“行不行了你还,往哪儿想呢?” “你自己心里有数。”陈猎雪用眼角斜着看他,坚持把话说得模棱两可,“除非你是把人当儿子养。” 宋琪哑然失笑。 叫的车来了,陈猎雪拉开车门进去,看看宋琪,像小时候一样从车门里伸脚踢他小腿:“回去吧。” “你身体多注意,感觉又瘦了。”宋琪点了下头,叮嘱他,“有事儿就说话。” “死不了。”陈猎雪笑笑,把车窗摇上去。 车开走了,宋琪在原地站了会儿,点上根烟默然地抽,直到脚底多了三四根烟头才转身往回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他在心里拖长了声音慨叹。 推开家门,江尧还在阳台坐着,手上“噼里啪啦”地在摁着手机打游戏。 “你那手还能用?”宋琪看了一眼,去厨房接了杯水喝。 “我是胳膊裂了,又不是手指头断了,有什么不能用的。”江尧头也没抬地说。 宋琪三下五除二把堆在水槽里的锅碗瓢盆给收拾了,擦擦手出来伸长了腿瘫坐在沙发上,捏了两下眉心。 “他走了?”江尧问了一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