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尧对他做了个夹烟的手势,见那小孩眨巴着大眼珠子看他,就搓个响指,把手势换成了比手丨枪,冲那小孩piu了一下。 小孩看着他,犹豫两秒,也做了个开枪的动作,嘴里轻轻“叭”一声,还把食指竖在下巴上吹了吹。 江尧弯弯眼睛,揣着外套口袋推开了院门。 出来后,他闭着眼狠狠吐了口气。 抽烟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太吵了。 真的太吵了。 几十个人一起嗡嗡,喇叭里还一个劲儿的循环“感恩的心”,江尧从睡醒就在发沉的脑袋简直像被加码了两块板砖,咔咔往他头上拍,又闷又燥,再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就得发疯。 做好事可真他妈遭罪啊。 他叼着烟站在大院门口发了会儿呆,没觉得有多清净,半根烟下去了才琢磨过来,自己竟然一直在心里跟着默唱感恩的心。 “操!” 他烦躁地甩了甩头,把大喇叭和感恩的心甩在脑后,抬脚下坡。 上来的时候要不是那帮孙子嘻嘻哈哈的太闹,这条路其实挺清净的,江尧看着日头算了算时间,琢磨着他清清静静的上下溜达个一遍,上面那一群也差不多能结束了。 可惜这美好的想法终止于不到五十米。 一群打扮成圣诞树的妖怪在路中间杵着,江尧思考了一下这年头为什么还有人把头发抓半米多高,紧跟着就听见一串破锣嗓门儿。 “你撞着我了知道么?啊?你不好好走路乱晃荡什么啊?” “问你话呢!说话,说话会么傻逼?有点儿素质没?” “哎哟小脑壳还抹锃亮,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捯饬呢?哈哈哈笑死我了!” 最后一句竟然出自一个发型像飞船的。 被他们围在当中的是个垂着头的瘦子,一群人你搡一下我搡一下,把他搡得像根麻杆儿形状的不倒翁。 飞船头先看见了江尧,给其他几棵圣诞树递眼色,一群树妖扭头打量江尧一眼,纷纷暂停下来,做出“别他妈多管闲事儿”的表情。 江尧本来也没打算管,他下去的步子都没加速,抄着兜一脸不耐烦,心里想的是以后得对走光好点儿,跟这群杂碎一比,走光的野猪叫真是有如天籁。 虽然被一群葬爱少主盯着看让他有点儿窝火,很想一脚踩脸上骂一句“看你时髦值炸天的爹呢”,但他头疼得眼球都懒得转,别来招他就行。 嗓门儿也别这么大。 烦。 麻杆儿像是终于抓住了个说话的机会,拽着个包吭吭哧哧地说:“我,我,我不,不是故意,意……” 他一张嘴,江尧皱了皱眉。 没等麻杆儿说完,圣诞树们已经惊天动地地笑起来了,一个花裤子扬手往麻杆儿头上拍了一巴掌,“啪”一声把他脑袋拍得歪了歪,大声说:“是个结巴啊?啊?我还是头一回见着活的结巴,哎你不是装的吧?不想道歉?故意装结巴?” 他说一句抽麻杆儿一下,麻杆儿要是个陀螺这会儿已经飞墙上去了。 “不,不是,我,没有装,装,装……” “嗨哟他说没有!”花裤子指着麻杆儿,几个人笑得歪七扭八,花裤子又抽了麻杆儿一下,说:“哎那你喊爸爸结巴么?俩字儿都一个音肯定不结巴,来你喊一声我听听,喊了爸爸就放你走。” 麻杆儿脸憋得通红,闷着头不说话。 江尧已经快走过去了,听着这动静顿了顿,很烦躁地停下来又点上根烟。 花裤子还在继续:“快点儿啊,喊爸爸。怎么不张嘴,不会啊?你没爸没喊过啊?那你喊爷爷也行,来,爷爷,喊吧,爷爷。” “这儿呢。”有人在身后说。 花裤子愣了愣,转过脸,一只脚冲着他的脸就蹬了过来。 江尧一只手还搁在外套口袋里,另一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