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蓝色玻璃瓶子放在兜里,跟着李婶出门。 这个时间段外面最冷,白灵使劲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李婶看在眼里,无奈的说道:“赶明儿我跟你姑姑说说,好好地姑娘得穿暖和点,不然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白灵感恩的点点头:“谢谢李婶了。” 李婶又嘱咐道:“一会儿咱们分开排,我去排肉票那一队,你在白面这儿等着,如果没有供应,就去高粱面那。” 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据,白灵听李婶说,五花八门的票据多达一百多种,喝酒要酒票,吃糖要糖票,连一盒火柴还得要火柴票。 白灵的城镇户口每个月能供应24斤粮食,赵家大儿子是23斤,小儿子是15斤,她姑夫是30斤,赵春兰27斤,秦海芬跟白灵差不多少。肉票每人半市斤,能买一斤鸡蛋,鸡蛋又实惠又有营养,秦海芬在院子里养了一只老母鸡,拉屎熏的满院子都臭烘烘的,也下不了几个蛋,准备过年宰了炖肉吃。 白灵排在队伍的中间,前面全是黑乎乎的人头,身边的人骂骂咧咧:“后面的龟孙子别挤你爷爷……哎呦,我的脚,谁踩我!” 白灵使劲往前挤,好不容易到前面,他们来的这个叫向阳粮店,木门用浅灰色的油漆刷满,服务员坐在柜台里,她旁边是几个大石头槽子,得有半人高,里面装着各种粮食,有米面黄豆等粮本上供应的物品,附近有几杆秤,两三个簸箕,再往后看是成对的面垛红薯垛等。 前一个人刚买完,发供应的同志敲敲桌:“白面限量供应,已经没有啦,下个月赶早儿。”得,这次白排队了。 白灵开始来还生气,现在领过几次已经没脾气,她又拿着油票挤到另外一排,把蓝色玻璃瓶子掏出来。 角落里有个立着的跟注射器差不多的玻璃管子,白灵把瓶子口放在管口下面,服务员拧开龙头,金黄的都有开始缓缓流向瓶子里,有句话说紧打酒,慢打油,开关关了有经验的市民也不着急把瓶子拿走,玻璃管里的油还能慢慢的一滴滴的往下流,多一滴是一滴。 白灵忙活一上午,跟着李婶汇合的时候每个人都收获满满,还有小两个月过年,每家最盼的就是那时候,能包顿饺子吃,供应也能涨上来一点。 李婶跟白灵念叨:“日子不好过啊,就这么点油,要是敞开吃吃不了三天,拿着纱布浸浸,往锅里一蹭闻个油味儿,你知道不,油票最小的一张有一钱六分五厘,哎呦喂,服务员同志手下得多大的准头啊,这么点子油也能打,不知道一不小心打多了扣工资不。” 李婶声色并茂,手里还做了一下打油的动作,逗的白灵噗嗤一声笑了,白灵走路没注意,撞倒一个匆匆走过来的年轻人,白灵被撞个趔趄。 白灵拍拍身上的尘土,听到真诚的一声:“抱歉,我没看清。”白灵抬头一看,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出头,长的十分英俊,估计有急事,眼底带着焦急,白灵大方的说道:“没事,也怪我没看路。” 李婶回头瞧不见白灵,连忙喊了一声:“白灵啊,快点走,要不然赶不上做午饭啦!” 年轻男人眉心一动,问道:“你叫白灵?” 白灵见怪不怪,在全城淑芳玉芬凤梅名字的衬托下,她这个“小资”的姓名的确独树一帜,她简单嗯了一声。 年轻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喉头动动想说话,到底忍住了,大步往前走。 神经病,白灵忍不住嘟囔一句。 第5章 阳春面 白灵到大杂院跟李婶分手,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在吵架,是秦海芬的声音,另外两个声音比较陌生,不像是家里人,她推门进去,见到里面除了秦海芬,还有两个老人,看起来不到六十。 一个老妇人扑上来抱住白灵:“灵灵,你是我们的灵灵吗?”她把白灵抱的死死地,白灵动摊不了,点点头说:“我是白灵。” 老妇人抹了一把泪:“孩子你受苦了,我是你姥姥,旁边的是你姥爷,我们来接你回家,省的在这受苦受罪。” 她说着话秦海芬可不爱听了,秦海芬站在门口的窗户边上,叉着腰大声说道:“哎呦灵灵她姥姥,你们家灵灵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年,我费劲巴力的伺候她教育她,怎么就是受罪了?” 老妇人不擅长吵架,颤颤巍巍伸出手,比划了一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