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听着薛云图的话,屋内的侍从们都低下了头。普天之下,敢如此直呼新帝名字的,大概只有面前这位长公主了。 不知多久之后,被屋外漫天银白晃的眼晕的薛云图拢了拢被子,有些抵挡不住丝丝上涌的睡意。她近年来随性惯了,既觉得困了就对雪景失了兴致,换了个姿势便准备小憩一会儿。 看来皇兄说的极对,风声、雨声还有这簌簌落雪声,果真是能伴人好眠。她大病未愈,已经习惯了一日中有半日都在休憩。 “主子,您若要安歇,不如让奴婢先把窗户关上。”眼见着薛云图几乎就要睡着,在她身旁一直躬身立着的大宫女盼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劝着,“您如今还未大安,可不敢冻着。” 被扰了瞌睡的薛云图“嗯”了一声,她半支起身子,将手中已经凉透了的巾子丢进了宫女一直捧着的刻花鎏金水盆里:“方才我听着又有谁来了?” “回主子,是傅相亲自来送节礼,只是见着卫……卫大人也在,便先走了。” “没想到如今还惦记着我这个长公主的,竟只剩素无往来的 溅起的水珠落在手背上,冰凉凉的一片,让薛云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盼儿,去传他进来吧。”挥退了一脸惶恐想要上前为她擦拭的侍女,薛云图支起手臂让自己坐的端正一些:“来,为我换身见客的衣裳。就穿那身大红的。” 她总归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皇室的脸面。哪怕这个皇室,如今只剩下了她与薛安。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前驸马卫瑜。 薛云图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锦绣华服,抚了抚自己的臂膀。 许是因为看了太久的雪,她坐在这温暖的房间里竟觉得有些冷。 几乎是薛云图刚刚换好衣裳,门外就响起了极轻的拍打声,紧接着便是厚重的门帘被掀起时的摩擦声。 卫瑜的到来,比薛云图预想的要快了许多。 她抬起头,目光从男子的温润眉眼移向了对方大氅上还未拍净的雪花。 “如此大的风雪,卫大人竟是在院中立着的?”薛云图笑望着冻得脸色发青的男子,笑意却没到眼底,“好歹卫大人也曾是这公主府的半个主子,下人们不懂事,怎得自己也不懂事。” “公主……”卫瑜摇头苦笑。他心虚的只敢将视线放在贵妃榻前的波斯地毯上,完全不敢看那张熟悉的脸庞。 卫瑜的声音低哑艰涩,完全不似往日的温柔悦耳:“不知公主可否遣退下人?” 他从昨日里接到口谕后便在殿外长跪苦求圣上,可到底君命难违。掩在宽大衣袖间的双手攥得死紧。 薛云图斜睨了一眼卫瑜身后跟着的下人,目光在那两个男人光洁的下巴与平坦的脖颈上扫过,并没有回应卫瑜的话。 大黎朝的公主,是有权议政左右政令下达的。所以她早在新皇登基的时候就料到这一日来得不会太久。不单薛云图自己,如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明白,嘉和长公主的结局大概就是在体弱难医或是心梗而亡中二选一。 但薛云图从未想过薛安会将卫瑜派来。想来她那如今黄袍加身的堂兄心底,对自己还是有些几分可悲的香火情。 不然也不会让卫瑜这么一个国之忠臣,来受自己这落魄公主的闲气。 既已到了这个时候,若不让他悔恨终身,那她便要死不瞑目了。 薛云图自顾自起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