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侧身对着她,梳着妇人簪,鬓角边一朵小小的山茶花,映衬的耳侧的皮肤更加雪白。腰肢纤细,身上穿的天青色坎肩儿,里面是淡纱的薄裙。本来不起眼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似乎格外的衬人。 和珍郡主觉得,这女子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后来双眸瞳孔猛地一缩,这不是江柔安么!? 再看她,气质淡雅,嫩白的指尖儿在布料上摩挲着,腕子上的袖微滑落,露出几个叮当作响的翠玉镯子。 和珍郡主立即怔住,那是前年进贡的翡翠玉镯,全天下不过只有一个! 眼见女人愈发莹润白软,似乎是被细细雕琢疼爱。和珍郡主冷哼一声,冲上去夺了江柔安手里的那匹布:“这个倒是不错。我要了。” 江柔安手里的布料被猛地一拽,她抬头,正怒目而视自己的不是几月未见的和珍郡主又是谁? 那小伙计脸上露出为难神色,那匹布原来是这位小夫人选好的,可是又被眼前和珍郡主夺走。小伙计本来想说几句话,一看和珍郡主脸色阴沉,便不敢开口了。 这可是英国公府里的小姐和珍郡主。 算了,还是别说了。 江柔安本不想与她多说。她对这位嚣张跋扈的和珍郡主没什么好印象。正看下一匹布,只听见和珍郡主的声音响起来:“她看中那个布,我就要哪件布。银子直接去英国公府要。知道了吗?” 一时之间,四处静谧。 江柔安打量她一眼,微微笑了:“这不是和珍郡主么。恕我眼拙,未曾认出来。和珍郡主又清减了些,是禁足期刚过么?也是,这么久没出门,肯定是要到外面来透透气的。” 和珍郡主没想到江柔安这样伶牙俐齿,倒怔住了:“你说什么?” 难不成她在笑话她被禁足? “不敢。和珍郡主有勇有谋,我们这些人当然不敢比。” 和珍郡主再傻,也听出来了江柔安言语之间的嘲讽意味,她高高扬起巴掌:“你说什么?你敢再多说一句?” 王嬷嬷立即冲出来,一把攥住和珍郡主的手,声音压低:“和珍郡主,您可得想好了。您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是信王妃。信王府里唯一一位女眷,除了王妃以外再没有旁人。巴掌落下去就收不回来了,您想清楚了吗?” 想到信王,和珍郡主心中充满不甘,同时有些惧怕,当初她只不过与江柔安开了个玩笑便被直接禁足三个月。如今江柔安身份不同,她会有什么后果? 高高扬起来的巴掌不由得仄仄落了回去。 和珍郡主恶狠狠道:“你以为靠男人,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么?” 江柔安并不直接回答,只低头看了眼料子,脸上柔和微笑只增不减:“并非如此。只不过是夫君体恤我罢了,我今日便要和珍郡主手中的这一件。不知道和珍郡主能否大方拱手相让?我到家后,一定会向夫君细细说明。想来夫君也会感激郡主的。” 江柔安竟然用男人来压她? 可信王殿下身份尊贵无人敢惹,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和珍郡主目瞪口呆,又没有别的办法。 店小二一听眼前这位小夫人竟然是信王殿下前几日新进门的王妃,立即将布匹全部打包,谄媚道:“夫人怎得不早说?若是说了,还用这样辛苦的挑选么?若是喜欢,只管吩咐一声,叫伙计跑腿去信王府里送一趟。是我们这间小店三生有幸呐。” 江柔安径直略过和珍郡主,柔柔一笑:“没事。我还想再看一看。劳烦你把刚才那匹布抱起来吧。” 江柔安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但她再脾气温和,也绝对不容忍曾经还她落水的人抢了她先看上的布。 今时不同往日,那会儿她还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而已,没什么能力回击。 想起刚才江柔安狐假虎威,借用了信王殿下的权势,江柔安不由得有一点心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