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被打捞出来的可怜金鱼任人宰割。 信王擦干净了她的眼泪,她说要走,他还不允许。 以至于最后,过了好久才放她出来。 江柔安不再深想。她的脸越烧越红。 “小双,我想歇了。” 小双心大,哪里察觉到主子身上的异样。她麻利的打来热水,伺候着江柔安洗了脸,替她更换衣裳的时候微有些惊讶,狐疑的看了一眼姑娘身上穿的衣裳。里面绣了一对彩凤鸳鸯的红色小衣裳皱皱巴巴的,外头那层薄纱怎得没了? “咦,姑娘,您小衣裳外头那层呢?我记得是件白色的镶着兰花的衣裙呀?” 江柔安一霎那脸红了又白,她的衣裳…从殿里被放出来那会儿,她跟逃跑似的,哪里还记得她的衣裳在何处… “小双,怕是你记错了。今天我没有穿外头那层。” 小双挠了挠脑袋:“咦。是吗。” 听江柔安这样说,小双也不再怀疑,换上了里襟后,熄灭了灯。 “姑娘,我为您点上香了,这样没有蚊子咬。我看您胸口那块儿又红了一片,这蚊子也忒坏了,光盯着软肉咬。没事,今儿晚上的香料加的足足的,保证没有蚊子再咬您了。” 还好灭了灯。 江柔安脸埋在床上,那些记忆如潮水般纷涌而来,她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在何方,只是微微发颤的双腿在无时无刻提醒她刚才的遭遇。 胸口也涨涨的。柔安捂住耳朵,扯着被子蒙上眼。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盘旋在耳边。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她讨厌信王殿下么?并不。 信王殿下是阿公之外她最信任最依赖的长辈。 可是如今这样… 江柔安微叹,她心底只把他当做身份尊贵的世叔的。 拿被子捂住脑袋,江柔安羞红了脸,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夜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第二日天未放晴,雨势反而有愈发大了的趋势。 信王府门口停了一辆青色轿子,马夫披着蓑衣在门前等待。 小双收了伞,甩干净雨水。她飞快跑到廊前,推开侧阁门,心里纳闷,姑娘实在是愈发懒怠了,昨天晚上请安就没按时去,今儿早上这是又不去了吗? 可一打开门,竟看见姑娘坐在窗前发呆,似乎早就醒了。 小双拿襟怕擦拭自己淋湿了的肩膀:“姑娘,我还以为雨天您没醒呢。您醒了怎么不去叫我呀?您赶紧洗洗脸,收拾打扮一番,到请安的时辰了。” 江柔安抬眼瞧她:“小双,我…” 小双歪头:“姑娘怎么了?是因为下雨不想去请安了吗?您前几天还说了,请安这种事情不能懒,不能拖。这才过了几天就说话不算话了呀。” “不过也没事。信王殿下对姑娘您那么好,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江柔安欲言又止:“我…” 话音未落,王嬷嬷走进来。脸上喜笑颜开:“姑娘,快些收拾收拾吧。马车在门前等您呢,殿下说是您来府上也有许久了,怕是思念江老将军。于是叫了马车,让您回家一趟探望。” 江柔安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站起来,难以置信惊喜道:“真的!世叔允我回去?” 虽说同在汴京,可信王府在北城,将军府在另一方位的南城,离得一点都不近,光马车来回便需要两个时辰。况且近日雨水多,路上泥泞难走,一来一回怕是得花上四个时辰。 想到阿公,柔安百转千回的心里立即变得柔软。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她撑伞走到廊前,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犹豫开口:“嬷嬷,世叔与我一同回去吗?” 王嬷嬷摇头:“信王殿下事务繁忙,抽不出空。姑娘先自己回去。” 闻言,江柔安默默松了口气似的:“多谢嬷嬷,替我转告世叔,多谢世叔。” 马车经过竹林,在泥泞路上前行。滴落的雨水啪嗒落在轿帘上。 江柔安看着风吹动的帘子,手中紧紧攥着一方帕子。前不久,在阿公身边照料的周伯来了信,说阿公身上的旧疾总算好了,身上只有些风寒咳嗽。还说柔安要在信王府里好好住着,勿要担心旁的。 江柔安深深叹息,阿公是她唯一的亲人,又如何不叫她担忧挂念呢?她一走便是四个月,也不知道阿公的病是不是真好了,大奶奶脾气刁钻古怪,有没有苛责阿公… 归心似箭,这一路愈发难捱。 终于,熟悉的“将军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朱红的大门年久失修,斑驳潮湿的红漆掉落在门前地上。 门口站着两个中年人向路口张望,一个是江家大奶奶王香云,一个是江家大爷。 虽然非常不想面对他们二人,但柔安还是下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