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摇头,这位爷连着好几年了,秋猎根本没有参加过。恐怕是因为好些年前那档子事。 “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也别总是想着那些前尘旧事。该往前看就往前看。”周时劝他,“日子总要往前过。” “荣家最近愈发不知收敛了。听说荣威在京里仗势欺人,前不久福香楼有个身家清白的卖酒女去敲登闻鼓,告御状,谁知皇帝三言两语便打发了。” 话音刚落,帐帘撩起,进来一人,身着虎皮甲,身形粗犷,手持圆刀,此人便是荣威将军。 荣威打眼一瞧,看见信王,哼了半声,未行礼,直直把倒一扔,坐在桌前猛灌了杯酒。 李邵修面色平淡。 旁边的小将拍着马屁:“荣将军威武,定能在秋猎中摘得头彩。” 荣威哈哈大笑:“前不久进宫,与陛下同桌用饭,皇帝陛下也是此言。” “不像有的人,连秋猎都不参与。本将军瞧着,怕是不敢吧。”说完,把酒碗扣在桌上,抹了把嘴。 小将看见一旁的信王殿下,当即不接话了,缩着脖子保命。 这时,谷太宰进来。 谷太宰年事已高,双鬓泛白,淡青的衫子透出文人雅士风骨。他是这些将军们的师傅,如今少上战场,只做军师。荣威见谷太宰进来,不说话了,起身行礼:“师傅近来身体如何?” 谷太宰不辨神色,没有回他的礼。 他道:“《公羊论》曾言,战国时,皇帝的妻弟比弩,行事不稳,仗势欺人,见自己身份高,便偏踩旁人几脚。后来,这比弩的下场,你可知道是什么?” 荣威悻悻道:“众臣讨伐,入狱后被流放瘴地。” 他不解,谷太宰为何会提到《公羊论》,问他这个问题。后来反应过来,心里冷哼。师傅指桑骂槐说他自己忘记了身份,那也是自己有这层关系的缘由。只怕旁的人,即便想和皇家扯上关系也难。 荣威冷笑:“师傅,恐怕您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风言风语了吧?” “害,那福香楼里的卖酒女去敲登闻鼓,着实是辱煞我了。我真的没碰她,是那贱妇找了个话头来污蔑我!” 谷太宰摇头:“公道自在人心。” 荣威将军这几日威风凛凛,在京中只差仰着脑袋走。 宫中,朱门森严。一道宫墙高大,将日暮割接成阴阳两道,乌金西坠。 太后听闻宫外荣威行径,立即将荣妃找了过来。 太后坐于高位,冷眼看着地上伏着的女子:“你便起来,哀家叫你过来,没有什么旁的事。只是你那哥哥,行事过于不稳妥。” 荣妃身着素衣,抹了抹哭花了的眼睛,姿态娇娇柔柔:“都是臣妾的错。还请母亲不要迁怒与臣妾的哥哥身上。您怎么罚臣妾都可以。” 太后厉声:“闭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这模样,在皇帝面前装一装也就罢了,摆到哀家面前哭,做给谁看?皇帝不在殿里,你我也心知肚明。” 荣妃闻言,低着头咬着牙,抬起头很是可怜:“太后娘娘,您是在说什么?” 太后心中厌烦,她久久身处宫闱之中,早就把人心看透了。荣妃这样子,完全让她失去了与荣妃交谈的兴致。她只道:“哀家不管你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只要记住,这天下,还是哀家说了算。你把你那花花肠好好收一收。” 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