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安看见信王,感到心安不少,垂头行谢礼。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微风阵阵,凉亭里三两个女眷说着话,和硕郡主疑惑:“柔安,我琢磨着,信王殿下待你真的极好。往日里,我还没有见过信王殿下示意为谁解围呢。” 江柔安点头:“是。自我住到王府,殿下便待我极好。承蒙殿下的恩情。” 远远三两个青衣丫鬟围着的和珍郡主款款走进凉亭。和珍郡主腰间配以濯玉,高髻如云,斜扎着几朵牡丹花,穿着些许华贵,高高在上的样子。 “恩情?江姑娘可中真会说话。”和珍郡主横她一眼,“只希望江姑娘恪守女则女训,别以媚骨勾人便好了。” 和硕不虞,反驳两句:“阿姐。你怎得说出这般话?柔安她断然不是你口中所说之人。” 想到刚才信王的举止,和珍郡主心中一阵阵酸涩。凭什么她心中私藏的朗朗明月,要护着个非皇亲的乡野丫头? 妒上心头,和珍愈发不虞。 看着亭边站着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和珍郡主轻咳半声,给身旁跟着的老嬷嬷一个眼色,老嬷嬷心领神会,视线生出一抹歹毒。 嬷嬷上前端茶,不料脚步一顿,被朱栏绊住,胡乱拽住了个东西,直挺挺扑向前方。 湖水微凉,跌落了两人,扑通一声激起水花。 和硕郡主慌忙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和珍摇了摇扇子:“诶呀,想必是嬷嬷不小心,要连累柔安姑娘了。” 和硕焦急呼喊:“来人!快来人!” 太后远远察觉到湖心亭有异响,定睛一看,有人落水,指挥几个宫女:“快些过去看看!” 和珍郡主站在亭中,见江柔安落水,扑到栏杆前装出样子:“江姑娘,你瞧瞧,怎得如此不小心呀。” 太后心里立即明白过来,呵斥:“和珍,你也太不懂事了些。” 和珍受太后呵责,立刻为自己辩解道:“姑母怪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嬷嬷为何被东西绊倒了,只是不小心带了柔安姑娘而已。那也是她自己没有站稳。真是错怪侄女儿了。” 太后怒道:“闭嘴!你瞧瞧你这妒妇模样,哪里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把你娇生惯养给养坏了。” 和珍郡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好在夏日湖水不深,几个会水的宫女揽着江柔安起来。 人倒是没事,只不过衣裳湿淋淋的黏在身上,发丝落下水来。 拿来巾帕,太后急忙问:“柔安,你怎么样?哪里觉得疼?” 江柔安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人群之中,身边站着的和珍郡主。 她明明与和珍无冤无仇。 倒下湖水时,她清晰的感知到,衣裳带子被死死攥住,是那个嬷嬷扑她入水的。 奴才都是主子的狗。那老嬷嬷没有领会主人的意图,是不会擅自动手的。 江柔安深深看了和珍一眼。 和珍郡主想让她当着这些贵女的面儿出丑。 和珍郡主被江柔安的视线看的心里一紧。她面上柔弱可欺,被救上来以后,不应该是哭泣流泪么?怎得还敢直勾勾的盯着她? 和珍郡主强装镇定,把眼神看向一旁。 夏日衣衫轻薄,江柔安穿了月白色的裙子,如今淋湿了水,变得有些透明,黏在身上,勾勒出深深的柔软弧度。 人群围着一圈。江柔安用手挡住胸口,刚想开口自己没事,就看见李邵修一脚踹倒和珍郡主身边那个落水的嬷嬷,蹲下来。 信王一来,江柔安默了片刻。没有开口。 她现在不想说自己没事。 明明有事,是被和珍郡主纵容着下人推进水里的。看见信王,柔安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委屈。 宽大干燥的衣袍围住她,包裹住她的全身,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李邵修将她横抱而起,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亭外。 江柔安没有再开口。她的脸埋在大氅里面。 李邵修沉声:“可受了伤?” 柔安老老实实摇头:“未曾。” 她撇了撇嘴角,清澈的眼底涌上层清浅的泪花,紧咬着唇,小小的脸儿苍白,一缕发丝黏在上面。 江柔安小声道:“世叔。是和珍郡主指使人推我入水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推我。” 闻言,李邵修脚步一顿。 和珍郡主看见矜贵的信王亲自将那江柔安抱在怀里,已经是嫉妒的不成样子。却又看见那俊美的男子看向她,视线里掩盖不住的冰凉。 和珍郡主心中一滞,不由得油然而生一股惶恐,她不禁后退了三两步。 — 李邵修淡漠收回目光:“出宫,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