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坐下。 “聊什么这么开心,介意我加入吗?” 他语气温和斯文,笑意淡而松散。 没有高位者的压迫和凌厉感,说不清是没有棱角,还是他刻意去收拢棱角。 江栩知趣笑笑,没聊什么,不打扰二位恩爱了。 他重新进入到被裴蔺带动的喧哗热闹中去。 那天的聚会持续到下午终于散场,林琅只请了半天假。 裴清术开车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她累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等模糊清醒时,腿上盖了件外套。 她睁开眼,驾驶座上空无一人,车也在某个可以停车的路口停下。 林琅好奇开了车窗,属于春末的寒意涌进来。 林琅看见站在悬铃木下接电话的裴清术。 他好像不论何时,都是气定神闲,风轻云淡的模样。 林琅没办法从他此刻的表情中判断出这通电话的重要性。 后者注意到她了,通话明显到了结尾,他走过来,抬手越过车窗去揉她的脸。 轻柔语气,一句知道了。 “您也保重好身体。” 电话挂断后,裴清术也没直接上车,而是站在车外,隔着打开的车窗,就这么和她闲聊起来:“什么时候醒的。” 她说:“刚醒。” “要不要再睡会?” 她无奈轻笑:“我又不是猪。” 他回过神来,握着她的手感受她此刻体温,是温热的,他才放心。 “睡了一路的人,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来的。”他压低了声音,轻笑着问她,“嗯?” 林琅装没听懂,握紧他的手:“你穿这么点,冷不冷?” 他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而他此刻也不过一件薄毛衣。 倒春寒威力大,冷风侵袭地毫无招架之力。 他说没事,不冷。 那天他送林琅回了学校就走了。 周橙静最近新找了个兼职,在艺术馆打杂。 她说总有种预感,毕业就是失业. 林琅安慰她别太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 周橙静坐起身,盯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她说林琅,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变化很大? 林琅愣了愣:“有吗?” “对啊,以前这话怎么都不可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周橙静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艺术生,她总有种死板的理解,觉得正常人是搞不了艺术的。 当然,不是贬义词。 在她看来,林琅生来就该吃这碗饭。 她的丧仿佛与生俱来。低年级的学弟甚至以和她说上话为新学期目标。 苍白而阴郁的美,像上世纪欧洲,被关在古堡中不见天日的病娇少女。 柔软的披肩乌发,不带半点生气,总是病恹恹的一双眼。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的眼里出现光亮,乌发扎成马尾,和人说话时,嘴角轻微上扬,唇边梨涡若隐若现。 她好像从一个“死人”变成了“活人” 而造成这一切改变的源头。 林琅突然想起了裴清术。 - 环境清幽的四合院,裴清术盯着床头的输液袋看了一会,然后才拉开椅子坐下。 “好些了吗?” 床上的女人摇了摇头,虚弱到薄唇不带半分血色。 她将视线移向窗外,雕花的大木窗,外面是修剪整齐的几树海棠。 裴清术看着她,有时候他觉得她很可怜,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可怜。 至于到底是谁可怜,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何必呢。”他轻声劝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