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昨天自己险些被推下去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内心后怕不已。 藏宝室门口,宋至诚弯着腰,在屏幕上输入密码,咔嚓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灯光随着门的打开自动亮起,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古董反射出的大片夺目的色彩。四排展示柜依墙而立,各色古玩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顾婉没有被这些花里胡哨的古董吸引,她径直走向其中一个展示柜,望着柜子上放着的玉饰,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问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宋至诚挠挠头,面色茫然,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我爸的东西。顾大师等等啊,我问问我爸。”他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爸爸的视频。 另一边,著名导演宋崇礼正焦急地等待着结果。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早就从儿子口中听说了,也知道蒋家在这方面认识不少大师,所以对蒋其琛推荐的人是深信不疑。 即便是这样,看到视频里年纪偏小、美丽脱俗的少女,他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学这些手段,这也才学了没几年吧! 不过俗话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经请了人家上门,至少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信服的样子,不然得罪了这种手段通天的人,下场绝不会太好。 “这是我两周前在古玩一条街收来的,”宋崇礼把病床上的眼镜翻出来戴上,仔细看了片刻才认了出来,解释道,“卖给我的人说是他家传的玉饰,现在家道中落,家里人又生病了,不得已才来卖掉。” 听了宋崇礼的解释,顾婉不置可否,她指着这枚玉饰,挑眉看向宋崇礼,问道:“宋先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宋崇礼怔了怔,连忙摇了摇头。 宋导和自己的儿子长相十分相似,气质却迥异。到底是老一辈的艺术家,宋崇礼即使是在病房里,也是衣冠整齐,头发丝毫不乱,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让人觉得分外诚实可靠。所以一见他摇头,顾婉就立刻断定他说的是真话。 宋崇礼确实没有撒谎,他平时忙着拍电影,一直没有充足的时间去钻研这方面的知识,偏偏自己又很喜欢,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瞎收藏。 要说古人里,除了少部分喜欢颜色艳丽的,绝大多数还是更偏爱典雅、朴素那一类,看着格调更高,绝不会像宋导的藏宝室里那样,灯光一照绚丽夺目,让人感觉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虽然审美一般,但宋导藏宝室里的绝大多数古玩都是真的。大部分是拍卖行中拍来,或者朋友送的,有详细的鉴定证书;只有少数古玩,是像这枚玉饰一样,是逛街的时候偶然淘到的。 “这是一枚玉蝉。”顾婉声音悦耳,娓娓道来,“自汉代以来,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称作含蝉,寓意精神不死,再生复活。这枚玉蝉正是死者的葬玉,有的时候,死者的鬼魂会藏入玉蝉中温养,以期再次复活。” 宋崇礼父子俩听的是目瞪口呆,他们之前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顿时觉得自己见识太少,孤陋寡闻。 “古玩这一行水很深的,像这样不清楚来路,又不了解的东西,一定不要买。”顾婉叹了口气,忍不住耐心劝道。 “听了这么多,还不主动现身?莫非还要我请你不成?”顾婉望向玉蝉,目光凌厉。 这声呵斥过后,房间里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交替数下后,“砰”的一声突然全熄灭了。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也已挂断,宋至诚吓了一跳,他不信邪似的拿起手机想要重新拨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 一声猫叫似的笑声响起,这笑声宋至诚无比熟悉,令他忍不住牙齿开始打颤。在他的视线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房间里越发阴寒,温度迅速下降,连窗户上的水雾也凝水成冰,冻出了朵朵冰花。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雾中显现,衣衫华贵,红唇如血,脚上的绣花鞋精致小巧。她惨白着一张脸,望着宋至诚嘻嘻地笑。 “装神弄鬼!”顾婉上前一步,挡在了宋至诚面前。 顾婉看的出来,这女鬼并没有杀人的心思。虽然她的阴气冰寒刺骨,已是修炼多年,但怨气却没有太高,并不是厉鬼。 见顾婉上下打量着她,女子很是识相,她双手相交置身前,曲膝低头,道了声“万福”,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中传来,吓得宋至诚又一个激灵。 “天师大人容禀,”女子再次向顾婉行了一礼,哀怨道,“奴家本是官家女子,不幸早亡。前几日,那可恨的盗墓贼将奴家的坟墓挖开,连口中玉蝉也被带了出来。”说完,呜呜哭了起来。鬼哭声尖厉刺耳,让人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不去找盗墓贼,反倒找宋家?”顾婉听惯了这些,并没有被她口中的冤屈蒙住,而是指着宋至诚向女鬼问道。 如果是普通的鬼魂,有了冤屈,糟了迫害,完全可以自己报复,再不济可以托梦,为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