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做不得?什么路走不得?十多年寒窗时心曾有过的理想,比我更容易千万倍就能实现。我恨不能自己是你,若我是你,我永远都不会为了一个妇人而放弃这能轻而易举就实现理想的机会。” 唐逸听完一笑冷笑,昂首,抬脚蹬在那凳子上,瘦而高的少年郎,低眸蔑扫陈启宇一眼道:“当初韩覃放弃你,实在是再明智不过。” 陈启宇见唐逸已起了抵触的心,遂也不肯再劝下去。清高与固执有时候是一回事,而豁达和世俗也可相齐并论,他一个穷家孩子,跟着唐牧五六年,看他的行事作人,学他的处事哲学,谦虚,卑伏到泥尘里,想升官发财,亦想建功立业。骨子仍还清高,但灵魂已然豁达无比,对于唐逸,是加杂着鄙夷的可怜。 * 眼看已是腊月中,年关临近,淳嫂整日跟着唐牧在外忙碌,韩覃在忠日坊开的炭行如今生意兴隆,虽她不曾接过宫里的生意,但只要朝中官员,皇亲国戚们听闻那炭行是唐阁老家夫人开的,自然都要照应一番。 年关这一口是炭行生意最火的时候,掌柜蔡金雇了七八辆大车,十几个搬货的苦工,一天仍是忙的焦头烂额。韩覃自打回京之后,每日都在炭行楼上亲自照应下单,临近小年,更是把柏舟与芳姊等人齐齐拉过来前后照应。 小年这一天一直从五更天亮忙到中午,众人才能歇缓一气。韩覃正在兑单,便见大壮拖着条腿一步步挨上了楼梯,上楼来脱掉头上黑乎乎的脏帽子抹把脸,唉叹一声,却是塌肩躬背望着窗外。韩覃也知他仍是在想乔惜存,过去替他拍过了土,扶着在窗边椅子上坐了,怨道:“我请你来,是叫你来替我管人的,你倒好,苦的累的,脏的重的皆冲在最前面,那雇来的人想抢着干都抢不来。我仍给你开着一样的工钱,你这又是何苦?” 大壮揉着自己那条砸了又重接过的腿道:“若是我的腿未被砸折过,力气当比如今更多,可惜好好一个人叫这条腿带累,连惜存都不肯要我了。” 韩覃也知这些日子来大壮一直想着乔惜存,认为是自己折了腿,乔惜存才不肯要他。她劝道:“你这几天再别下苦力了,好好在后院呆着修养几日,也将自己倒饬倒饬,洗个澡,把我买来那新衣都穿上,过得几日若乔惜存还不肯来接你,我亲自往她家找她去。” 乔惜存所仰仗的那些太监们,当初那个刘锦已经叫皇帝给剐了。再上来一个马骥,听闻前几日也死在诏狱了。这些阉人们,自有朝以来,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如今司礼监也废了,东厂也没了,总算个个儿夹起了尾巴,不能再为祸朝纲。 若说以如今的大壮来论,只要韩覃替他置处小院,再叫他管着这间炭行,要寻个样貌平常但贤惠的娘子并不成问题。可大壮的心里只有乔惜存,虽叫人家赶了出来,每天总还要到乔惜存家门上张望一回。韩覃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 她下了楼,从后门上出去,准备一人逛到相邻不远的药铺去替大壮买几贴缓腿疼的膏药来,才走到巷口,便见淳氏一身男装,疾步匆匆也往那药铺中去了。淳氏虽是个妇人,但行步走路皆是男子形态,于人群中十分的显眼。她多日不曾见过淳氏,正准备追上去与她打招呼,谁知她已经左右四顾着出了门,手中提着几包子草药,疾步离去。 自打从城外回来,韩覃几乎没有断过药。而且药皆是唐牧自己开的方子,淳氏抓药,春心熬了端给她。韩覃一直未曾见过自己的药方,她暗猜淳氏抓药,必是要抓给自己的。此时见她走了却也不追,转而进了药铺。 她这些日子常在忠日坊各处走动,给各家都送了些炭。各家自然也曾风闻这炭行的东家是那位阁老家的夫人,又见韩覃貌美而亲和,彼此路过皆要点头。韩覃还未进药铺,那掌柜便迎了出来,笑着连声叫着韩夫人,便揭起柜台盖板将她迎到了里头,笑盈盈问道:“夫人是要抓药,还是过来与我聊聊天儿?” 韩覃亦是笑着应合道:“亦抓药,亦准备与掌柜聊一会儿。” 不是同行,彼此为邻,相互走动聊聊生意光景也是常有的事。掌柜请韩覃在内间坐了,见有人进来抓药,又忙忙的迎了出去。 韩覃站起来,踱步到药房,见有两个小郎中一个提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