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有一套吓唬孩子的手段,先厉声再给颗糖,哄的她乖乖听话,仰于乞宠,自己心中得意,笑隐于轻簇的浓眉之间。 面前一盘生津开胃的梅花脯,还有一盘时令菊花为馅的南瓜饼,另有一碟子嫩笋与枸杞芽并小蕈拌成的三翠。唐牧自己不吃,却将那一盘南瓜饼推到韩覃面前:“这一盘必得要吃完才能走。” 韩覃捧着粥碗气嘟嘟喝着那碗粥,与菜点一眼不看。喝完搁下碗抽掖下帕子出来擦过嘴才道:“二爷,我用完了,要去睡了。” 此时已交二更,纵使有再多伤心烦扰,睡觉总为第一。她确实困的眼睛皮子都睁不开,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迟滞,偶尔瞟唐牧一眼,都觉得他动作份外的慢。唐牧不言,盯着韩覃,她又不好起身,扇扇眼皮子强撑着要去看唐牧。 但人饱了容易犯困,她看他一眼,或者是很久,总之一滴口水自嘴角冰凉凉往下坠着。 “韩覃,……”唐牧唤了一声,就见韩覃脑袋似乎慢慢的往一侧歪着,还有丝口水渐渐欲要流下来。她一头长发披散着往一侧无声坠落,那温柔乌黑的发在深夜的灯火辉影下闪着油亮的光泽。 他喜欢这温婉的小姑娘那一头浓乌的黑发,堆在头顶成云髻,饰上金簪与碧钗。他也喜欢她的眉眼,她周身的一切,她那种混杂着成熟少妇风韵与少女纯真的体态,诱惑着他内心的罪恶,总叫他想起那一夜的酣畅,却又怀着深深的罪恶感。 他在马车上想要带她寻那邪癖事情上,除了疼痛以外的欢愉时,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脸,也不敢亲吻她的嘴唇。那是他的珍宝,他想女儿一样爱着她,他多看一眼都觉得于她是一种亵渎。 可与女儿不同的是,他不想把她嫁给任何人。但凡想起这样的事情,说起这样的话,他都要莫名烦躁。 唐牧亦不知自己看了多久,才起身唤道:“淳氏,扶表姑娘过去睡!” 韩覃叫唐牧一声惊的后心发凉,猛然惊醒坐正,待淳嫂进来扶的时候才站起来,清清脑袋自己出门往东厢而去。唐牧目送韩覃出起居室的门就一路解衣服扔着进盥洗室,他闭眼在浴缶中坐了许久,起来自己披袍子又出到起居室。站在门上见外面东厢灯火已黑,外面穿堂上亦无灯火。 已经眼看三更了,淳氏犹还在院子里等着。 唐牧披衣束腰带出门,进了书房才问淳氏:“冯运机入宫了吗?” 淳氏道:“方才宫里送出消息来,似乎高太后很满意他,应该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唐牧抬头,与淳氏两人相对皆是掩不住的笑,而且还笑的十他狭促。唐牧笑完了复问道:“真的仍能行人事?还能叫太后满意?” 淳氏忖了许久,十分肯定的道:“二爷,您要相信属下的手艺,也要相信民间的谚语,于房事上,独头蒜更辣!” * 次日一早,韩覃才起来盘腿坐在妆凳上漱口,就听坠儿趁着珠儿出去的功夫说道:“乔娘子昨儿就跟奴婢说,叫表姑娘一回来就去她那里,她有话要给表姑娘说。” 乔惜存?她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有关大壮的? 韩覃穿好衣服草草用了几口早饭连忙往小后院去。乔惜存此时亦在用早饭,她见韩覃进屋子,先就似笑非笑问道:“二爷出公差都带着你,怎的不正经给你开了脸放在屋里做个妾? 你也是蠢,二爷那样的人材,就算拿你做个妾,你也该忠心实意的待他。你这样三心二意与大壮勾弄到一起,早晚要出事。” 韩覃坐到她对面问:“你何事着急唤我?快说。” 乔惜存挥退几个丫环才说道:“大壮昨儿来了一回,说自己那小炭窑如今生意好的不得了。但如今也有个难处,他在日忠坊租了小小一间商栈储炭,谁知城中不比城外,先是税束不由分说给他订了一月五两银子的课税,这也就罢了,有几个泼皮混混每日必要上门臊皮一回。 另就是他才开便遇上几个说是京中各府奴才要拿炭的,带着他雇的人在城中绕得几绕忽而不见,车丢了炭丢了只回来个空人,如此他铺子开张七八天,进项反而不够丢失的炭钱,更何况还折掉了几辆大车一辆就要二两银子。我听他昨儿的意思是不想再开下去,重要撤到城外去。 以我的意思来说,已经赔了这许多,撤出去就等于折了本钱,不如咱们再添些银子顶一段时间,万一有那家王府或者宫里要炭,咱们挣一注大的,那些钱也就回来了。 可你是东家,主意还要你拿,你给我句话儿等他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