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轻唤了声:“阿颐……” 阮承颐吻了吻她的额心,低而沉缓地应:“我在这里。” 她迷糊之中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张了张嘴,似乎又嘀咕了一句什么。 阮承颐俯下了身,距离她唇边近了点,“你说什么?” 宋乔才闭上的眼又朦朦胧胧睁开,歪着脑袋看了看这情形,皱着眉头说了句:“我要在上面。” 她圈住阮承颐的后颈,顺势转了一圈,她便和阮承颐换了个位置,由她在上方默默地观察他。 她身体软软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栽倒下来。阮承颐于沉默之中固定住她的身形,听见她说:“我刚刚说,其实我之前看到你的日记了,阿颐。” 她说完这句话,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胆量一下大了起来,按住他的肩膀,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志之感。 尖锐的刺痛传来时,她紧咬下唇,眼前黑暗暂袭。不知过了多久,手指回暖,终于回过神来,她能察觉到唇上温柔的触感,阮承颐轻吻她下唇,辗转加深,迫她放开牙齿的束缚。 灼热的呼吸之中,她皱紧了眉头,软软瘫在阮承颐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吻阮承颐的唇与眉心,像一个男人在床上对女人所作出的承诺:“我是爱你的…” 乍明乍暗的天光之中,他的呼吸带着点克制的意味,嗓音微哑,声音听来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安心。他慢慢回吻她,“我知道。” 有这么一个人,他细心沉默,耐心温柔。他对所有人平淡冷漠,只将最深的温柔留给你一个人。他知道你的全部感受,明白你的所有心情,照料你的微小情绪。 他带你行过人生的每一段路程,听你讲述所有的趣事,纵使你调皮捣蛋,胡搅蛮缠,他也只是抚一抚你的发,耐心为你收拾烂摊子,假意训斥你几句,却也从未因此嫌弃或是躲避。 他是你眼中无所不能的男人,可他只对你一人无可奈何。你以为长久的相处只是习惯,直到真正明白情根已然深重。若是没有他,这生活又该是多没意义。 如水般平坦柔软的床上,宋乔搂着阮承颐的后颈,眼皮慢慢阖上。 像是漂浮在一艘船上,起起伏伏,随风飘散。而这船行在海面中,早已迷失了方向。她下意识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有滑而冰凉的触感,仿佛鞠了一捧海水,又流失于指缝。 她听见阮承颐隐忍的呼吸,微微沙哑的声音,以及小心翼翼的动作。她微微睁开眼,看见他的耳下有一点亮意闪现。她伸出手去试,恍惚之中,才明白那是他的汗水。 她的嗓音也变得沙哑:“阿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抛弃你。” 翌日 夏天的早晨亮的早,阮母许久没见到阮承颐,今天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去超市买了许多蔬菜,想着去看一看他。 提着大大小小的口袋,熟练地走到阮承颐的门口时,她试着敲了敲门:“承颐,在家吗?” 没有得到回应,她嗔怪地嘀咕一声“这孩子”,又翻出了钥匙,熟练地打开了门。蔬菜随手放在玄关上,她打开柜子准备取拖鞋时,却微微怔住。 鞋柜里放满了女人的鞋子,一双高跟鞋,更多的是平跟鞋,各式各样,零零乱乱堆在里面。 她接着逡巡了一眼整个客厅,与以往来时的整洁素净不同,沙发上堆着一条睡裙,角落里塞着一个维尼熊的眼罩,茶几上甚至摆放着几支口红。到处充满了女人的痕迹。 阮母的眼睛跳了跳。 书房与卧室的门都虚掩着,她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