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个男人给开的,裸着上身,下身只系了条浴巾。陈昭辞没理他,径直走过去。男人在背后抓他:“喂喂,你什么人?”陈昭辞有备而来,跑得飞快,进了里面。 床上一片凌乱,祝芯雅就在其中,情状不堪入目。哪怕陈昭辞懂事起,就旁观过父亲和那女人的胡闹,此时也惊住了。 浴室门在这时打开,另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祝芯雅转过头,那张脸,是陈昭辞所陌生的。她的表情极为冷漠,那冷漠就像已刻进颧骨里。但脸色却不正常的红晕着。在和陈昭辞目光对上一刹那,她的脸急速褪去全部血色,嘴唇也开始颤抖。她惨叫一声,想要拉过被子,挡住耻辱的身体。 那两个男人见状,一时倒没上前。 陈昭辞察觉自己竟然异常平静,而他这时唯一想说的话居然是:“芯雅,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转身走了出去。远远地,把那个女人和她一塌糊涂的世界,丢在身后。 即便下了楼,夜风吹在脸上,他似乎也没什么感觉。在满世界的霓虹里走了几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崩裂般的巨响,什么黑影急速坠落。陈昭辞转过头,看到祝芯雅趴在地上,身上只套了件薄薄的白色睡衣。血从她身体下方缓缓流出,她的脸似乎还是完好的,眼睛睁着,竟透着几分他从未见过的懵懂单纯。 周围人惊呼一片,迅速围观。陈昭辞又看了她几眼,转身走了。 第111章 收尾不过是新闻上的一篇篇文字:本市财专女学生身陷校园贷,跳楼自杀;老师、同学一个个接受采访,说死者曾经如何阳光开朗,说她如何利用同学证件借贷,一步步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说她曾有个品学兼优的男友,也离她而去。没人能找到她的男友采访。市里很快引起重视,严厉打击和管制高校附近借贷公司…… 然而三年过去,事故成为了传闻,没人会再想起祝芯雅。校园贷公司一家家又低调地开起来,于暗处不断发展业务。其中以分金宝公司规模最大。而分金宝公司,多了个极为能干的业务主管,陈昭辞。他还是怀城大学的毕业生,学生们很容易信赖的老乡、师哥。 …… 知道吗?在我年少羽翼未满时,还未能完全看清、走进这个社会时,我并不能保护自己。我若得到善意,那善意会助我迎风而长。我若撞见黑暗,那黑暗远比成年人所遇见的更残忍,使我深陷,无力摆脱。 可我所拥有的世界,也远比成年人脆弱。在你们都还不当回事的时候,它已渐渐崩塌。年不过二十,人生穷途末路。成年人的种种手段,我如何招架得了。 唯有一死,便不用再对任何人负责。 也不用对我的人生负责了。 —— 数辆警车,在怀城市区呼啸穿行。 许梦山开着其中一辆,一路只要有机会就踩油门。他的脸色阴沉得像锅底,自言自语般低喃着:“还有三个防空洞没找……他妈的樊佳你给老子撑住……等老子来!” 尤明许一身夹克运动裤,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脸色同样冰冷。她低头再次检查腰间佩枪,殷逢人高马大坐旁边,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市区车流多,建筑林立。若不是许梦山调来市建设局的资料,谁能想到那不起眼的平房下,会藏着七八十年前的防空洞?也难怪之前警方几乎刮地三尺,却找不到樊佳的踪迹。 尤明许抬起头,问殷逢:“你确定他会把人藏在其中一个防空洞?用掉的每一分钟,都是樊佳的命。” 殷逢答:“确定。那是他的避难所,他曾经给祝芯雅搭的小屋塌掉了,只剩下这个了。” 尤明许盯着他的眼睛:“我信你。” 殷逢不做声,只是握住她的一只手。尤明许不想抗拒。过了一会儿,他飞快拿起她的手,亲了一口,说:“要是错了,我任打任骂任罚。” 尤明许笑了,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她又说:“陈昭辞的女友被校园贷所害,他自己怎么还成了校园贷的帮凶,接着坑一个又一个像祝芯雅那样的人?” 殷逢答:“选择反抗还是沉沦,从来都是个经典问题。很多受害者,无法治愈的结果,是转身成为新的加害者。” 尤明许听出他话语里的凉薄与洞悉,尽管性格变得幼稚,可只要与心理分析有关,他似乎与曾经那个老男人没什么差别。 尤明许转头望着窗外,不再看他。殷逢不知为何,忽然也感染到一丝她身上传来的寂寞,于是也沉默着,望着茫茫前方。 这时许梦山说:“陈昭辞没什么可理解的,就是没人性!” 尤明许开口:“梦山,沉住气!” 许梦山不吱声了。 殷逢开口:“许梦山,你不必心慌意乱。樊佳如果落到的是杀死赵菲儿的杀手手里,那就没有任何活路。但是陈昭辞不符合我的犯罪心理画像,并且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