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什么风,众人并不觉得冷。 甄兮心想,果然是万恶的封建地主阶级,不然怎么能奢侈到“开空调时开着窗”呢? 都是望京中的贵女,一个个都读过些书,这样的聚会自然少不了争奇斗艳,崔芳菲作为主持者,此刻比刚才跟阮玉莹争吵时多了几分稳重,笑着说了几句寄语,便拍手招呼下人端上来一些字画,与众女一道赏析。 甄兮待在孟昭曦身边,低调得没什么存在感,只觉得能亲身经历这古代贵女们的活动,还挺有意思的。 气氛正好时,阮玉莹忽然道:“如此好的春色,怎能没有诗词助兴?一炷香时间,一人写首诗,最后谁能拔得头筹,我出一幅颜孚的真迹当彩头。” 听到阮玉莹的话,诸位贵女有些意动。颜孚距今不过百年,传说他是个美男子,出门必定掷果盈车,他本人的行事作风也颇有魏晋遗风,狂放不羁,因此他的真迹在望京贵女间颇受追捧。 崔芳菲今天本是不想提什么作诗的,那不是为难栀夏么?栀夏虽跟着那书生念过一些书,可到底不是正经学的。但见阮玉莹的话得到了众女的积极响应,她再否决也不合适,只好对不起栀夏了,而作为主办者的她也不能被阮玉莹抢了风头,她便也加了码。 孟昭曦看了甄兮一眼,后者刚瞥了眼阮玉莹,对上孟昭曦担忧的视线,她轻笑道:“不必担心我。” 古代闺阁女子的娱乐活动实在不多,甄兮认为包括孟昭曦在内玩个尽兴便行了,根本不用太在意她。 孟昭曦微微一怔,这一瞬间她有些恍惚,过去与现在仿佛有了交集,不过片刻她便回了神,扬声又加了码。 香燃起,每个女子面前的桌案上都摆放着笔墨纸砚,包括甄兮。 甄兮连笔都没拿起来,只端茶慢悠悠地喝着,观察欣赏着这些美丽姑娘们沉思时那认真美好的模样。 因此,她注意到阮玉莹偷偷看了她几回,或许是见她根本不提笔,阮玉莹定了心,便低下头去专注作诗。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便到了,众女或早或晚早放下了笔,有几位脸上露了紧张之色,想来是很想得到彩头,或者是很想得头筹长面子。 崔芳菲最先展示了她的诗,与她的人相似,她的诗婉约多情,读来好似那明媚春色,温暖动人。 然后是从崔芳菲的右手边轮起,一个个展示各自的诗,有好有坏,各有特色,而到了阮玉莹那儿,她的诗明艳张扬,字里行间充满了朝气任性,倒也不失为佳作。 如此一圈转下来,很快便到了甄兮这儿。 在众女的注视下,她大方地笑道:“我没作诗。” 阮玉莹明艳的脸上立即便带了笑意,她看了章天籁一眼,后者便立即道:“杨姑娘,作诗不过是闹着玩的,是好是坏,你总要写上一首,如此交了白卷,岂不是看不起我们?” 甄兮笑道:“我哪儿敢看不起诸位?各位姑娘家世斐然,自小读着诗书长大,作诗自然不在话下,可我大字不识几个,别说作诗了,连本《论语》怕都无法囫囵念下来,便是我想献丑,却连门都未入,实在不知从何下笔。不过,作诗我是不擅长,若比我擅长的,我自然不怕。” “杨姑娘擅长什么?” 有活泼的姑娘好奇地问。 甄兮抿唇一笑:“种地。我敢保证,在座诸位,没一人比得上我。”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便是此起彼伏的笑声。有些是被甄兮逗笑了,有些是觉得她可笑,但除了少部分人,这些自小受着良好教育长大的姑娘们多数还是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若是个真正粗鄙的农妇,大大咧咧地说自己擅长种田,在场的人只会将她看做一个笑话。 可如今甄兮表现在外的模样,完全像一个大家闺秀,在这样的场合不显局促拘谨,反倒像是主人似的自在,不会作诗也说得直白,不见半分扭捏,甚至将“种田”这事说得坦然极了,就好像在说女红、骑射一样自然。 不少人之前还在怀疑早前流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端庄大方? 直到此刻她亲口承认,她们不得不信了传言,可与此同时,大多数人的目光不自觉被她吸引,不少人心中甚至生出“如果能跟她做闺蜜一定很有趣”这样的想法来。 当然,这么多人中,总有依然看不上甄兮的人。 “谁要跟你比种地!”阮玉莹冷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