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样子?他并没有哪点伤害欺负她。于是念头忽然又转,觉得值得冒这一趟险。 毕竟余生连眼前苦痛的机会都少见了。她还有什么机会再去遇上别的什么人?只剩下那枚月与无尽的荒凉岁月。情愿痛,也不要麻痹的活着。何况她嫂子说过“疼是会疼一点”,疼想必也是爱的一部分,它令爱愈发深刻了。 至于了疾怎样看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反正他无论是爱她还是恨她,都是沉默。他越是老实,越是要逮着他欺负,谁叫她可欺负的人并无几个。 打定主意,月贞这一觉反倒睡得踏实,一睁眼便听见巧兰来喊她,二人带着仆妇往大慈悲寺那头去收拾太太们睡的禅房。 霜太太生怕屋子不干净,早前吩咐巧兰给她屋里熏了极重的香料。玉朴甫进门,便骤敛眉头。 大慈悲寺的老住持玉芳很擅察言观色,忙上前一步合十,“寺里香客芜杂,只怕留下什么气味熏着老爷,才叫多点些香熏一熏。大人若是闻不惯,贫僧叫弟子们下山另买一味香来?” 玉朴遥着手落到榻上去,“不妨碍不妨碍,即来则安。多谢玉芳禅师。” 玉芳因寺内修建佛塔之事唯恐被牵连,成日提心吊胆。如今李家来借宿,可算叫他捡着位靠山,无不殷勤,“不敢不敢。听说老爷此番前来,是为给小公子办皈依礼?不知贫僧有哪里可效力的地方,但凭老爷吩咐。” 玉朴将下首立着的了疾指一指,“都交给犬子去张罗了。他既入你们佛门修行,修了这些年,总要见个成果。” “是是,师兄与佛有缘,早修得功德无量。” 那玉芳奉承两句,见无立足之处,暂且告辞而去。适逢缁宣提着衣摆进来,玉朴因问:“钱庄里的事情都交代了?” 缁宣道:“已按父亲的话交代了各位掌柜,叫他们预备好一年的明细账,年关前送到家去。只是徐家桥老郑的病实在不好,恐怕要拖些时日。” “他是病中,拖几日也不妨。他那儿子从南京叫回来没有?” 缁宣还想着安插蒋文兴,趁机回,“信是送往南京了,只是南京那头也实在有些走不开,恐怕也得耽搁些日子。” 了疾因受蒋文兴所迫,也见机插话,“他在南京做得熟了,许多事情都离不开他,一时要叫他回来,单是交代里里外外的事就得交代好些时候。啧,我看得年后才能回钱塘了吧,你说呢,大哥?” 缁宣睐他一眼,些许诧异,“快马加鞭,元夕能赶得回来就算不错了。” 玉朴闻言,蹙额搁下茶碗,“徐家桥那头也耽误不得啊,年关将近,好些商户结银兑款……缁宣,你上回说的那个姓、姓什么的?” “回父亲,姓蒋,蒋文兴。” 玉朴抿抿唇,目光流转到了疾身上,又低下去,“叫了他来我见见,要是像你说的是个人才,就叫他顶上老郑的缺也未尝不可。” 缁宣即刻拱手,“我这就吩咐人回家去传他到寺里来。” 待缁宣出去,了疾也欲告辞,却被玉朴抬手止住,叫他坐到椅上去。 了疾在椅上坐了许久,直坐到手脚有些麻痹。玉朴只在榻上吃茶不说话,像是故意管制着眼睛不往这边看。了疾心内止不住一阵烦闷,这些人似乎晓得自己的目的不纯,有话从来不肯直说。 隔定半晌,玉朴才悠然笑道:“我看这个蒋文兴不简单呐,能叫你也帮着他说话。” 了疾微笑着,把目光落到地砖上,“我不过是替父亲与兄长解忧。” “你老子与你大哥为李家的前程忧了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怎的今日才想起来忽然多这几句嘴?” 言讫,玉朴笑着长叹,“算了,就当这姓蒋的是个人才吧,难得你和你大哥都看他好。更难得是你想着管一管家里的事。你也大了,是李家的男人,就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