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不回去了。” 怀里的人笑了笑,裹着被子打了个呵欠,没有要问他去哪儿了的意思,只拉过他的手,就着褪下来的袍子,将他指间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你好像很畏惧鲜血。”他垂眼看她,另一只手揉了揉她半干的长发,“上回在山上,还说见过一次以后就不会怕了。今日瞧着,却还是没敢呼吸。” 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她没多解释,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然而,身后这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对这个感兴趣了,半抱着她问:“以前有过什么经历?” “没有。”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花月将脸别到一侧。 微微泛红的耳垂出卖了她的谎言,李景允默不作声地瞧着,拿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颈侧。 “痒。”她皱眉。 “小命都是爷捞回来的,让你受着点痒怎么了?”他捏住了她的后颈,“别乱躲。” 这话说得实在太理直气壮,花月琢磨了半晌也没地儿反驳,只能任他抱着。 人一安静下来,触感就格外敏锐,她好像察觉到这人抱着她的手在轻轻发抖,像是极度紧张又骤然松弛之后的自然反应,不太明显,但抖得她心里跟着一软。 “公子。”她迟疑地开口,眼尾轻轻往后瞥,“您今日要是赶不及救妾身,会不会很难过?” 抱着她的手一紧,接着那人就在她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你说呢?” 眼眸微亮,她抿了抿嘴角,又试探着道:“不是死了养久了的狗的那种难过,是……会不会给妾身种棵枇杷树,多年之后看着树还能想起妾身的那种难过。” 李景允:“……”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喃喃道:“淋多了雨,难免头疼脑热的——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还枇杷树呢,他有那闲工夫不先把人救回来更好? 面前这人悻悻地别开了脸,像是对什么失望了一般。李景允也不知道她在失望什么,顺手找了帕子来,就胡乱搓揉着她的脑袋,直到青丝干透,才将她抱回床上。 一挨着床,花月打着滚儿就滚去了最里头,贴着墙背对着他。他又气又笑,覆身上去咬住她的肩:“知恩不图报,还跟爷尥蹶子,你属驴的?” 花月吃痛,倒也没挣扎,咬牙闷声道:“困了。” “先别睡,告诉爷太子的人为什么抓你。”他闷声道,“不然下一回还是会有人来。” 翻过身,花月一本正经地道:“不就是因为前朝之事,说来也只能怪太子多虑,大魏覆灭多年,当下他的对手分明应该是夺权的中宫和长公主,他却偏要和一群什么也没有的人为难。” 李景允在她身侧躺下,手垫在脑后,嗤笑:“要不怎么说你蠢呢,真以为大魏没了就是没了?” 她不解地扭头看他。 轻叹一口气,李景允道:“梁朝是入侵建国,人自然没大魏的人多,眼下朝中大魏旧臣占了大半,宫里各处也都还有魏人,要不是殷氏主族全灭,血脉无存,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睡得了这么多年安生觉。” “先前坊间就有流言,说殷大皇子死归死,却还留下了皇室血脉和先帝印鉴。太子为此屠杀无辜之人过百,遍寻无果,不了了之。结果春猎还遇见常归想复仇,他对魏人,就更是深恶痛绝。” 李景允侧眼,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眸,微微一笑:“若只是普通的魏人,保命不难,可若是跟前魏皇室有牵扯,那可就不一样了。” 睫毛颤了颤,花月飞快地垂眼,低声道:“前魏皇室死得一个不剩了,还能有什么牵扯。” “未必。”他懒洋洋地道,“爷听说,前魏皇帝有个私生女,坤造元德年十月廿辰时瑞生的,不知流落去了何处。” 浑身一僵,花月拉过被褥盖住了半张脸,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