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在他放松的一瞬间,怀里的人出手如电,身子蹦起来,一把就将酒杯抓住了。 花月大喜,杏眼笑得弯起来,脸颊也终于透出两抹绯红。然而,她这动作太大,身子完全没个支撑,刚将酒杯抱进怀里,眼前的景象就突然倾斜。 她看见桌子和菜肴都往上飞了起来,也看见徐长逸和柳成和两个人都变得歪歪扭扭的、满脸愕然地看着她。 眼前出现了半幅衣袖,被落下来的酒盏一洒,酒香浸染。接着,她整个人都跌进了这片酒香里,温热踏实,恍如梦境。 咧了咧嘴,她就着这梦境蹭了蹭。 李景允是想斥她的,可话刚到嘴边,侧颈上就是一暖。 这人歪倚在他肩上,嘴唇刚好碰着他,似乎是把他当了熊掌了,啊呜一口咬下来,贝齿小小的,连他的皮肉都叼不住,龇牙咧嘴地磨了两下,她有些泄气,委屈地伸着舌尖舔了舔。 酥麻的感觉自侧颈传遍四肢,李景允身子一僵,脸色骤变。 怀里这人什么也没察觉,哼唧了两声,带着酒气的呼吸都喷洒在他颈间。 “别动。”李景允哑了嗓子,手捏紧了她的腰侧,“爷可不是山珍。” 那双墨瞳里有暗涌翻滚上来,如压城黑云,急急欲摧,可花月看不见,她只记得自个儿拿到了酒杯,杯子里的酒好像也没了,于是她抓着他的衣襟高兴地道:“可以回去了吧?” 这回李景允没再逗她了,他深吸一口气,将眼底汹涌而至的东西一点点压回去。 “可以。” 徐长逸和柳成和一个望着左边,一个望着右边,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李景允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这儿交给你们了。” “三爷慢走。”两人齐齐应下。 李景允走得极快,怀里的人却抱得很稳,几乎没怎么颠簸。 不过回到主屋,她还是有些难受,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小声道:“要沐浴。” 见惯了殷掌事自律矜端的模样,这任性骄纵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李景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替她将鬓发别去耳后:“行,爷让人给你抬浴桶来。” “不行。”面前这人突然就犟了起来,嘴巴不高兴地翘得老高,“我不在浴桶里沐浴,我要浴池,要以玉石为砌、黄金为阶的那种。” 这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拎出去扔在假山旁的鱼池里。可对上这张醉意朦胧的脸,李景允发现自己生不起气,甚至心口还有点软。 伸手抚了抚她这滚烫的小脸,他低声道:“你说的那个浴池在禁宫里,现在看也看不着。” 花月一怔,傻愣愣地看着他:“我不可以去禁宫沐浴吗?” “是啊。” 轻轻软软的两个字,他自认为回答得够温柔了,结果面前这人一听,眼里竟是慢慢涌上了泪,哑着嗓子碎碎念:“为什么啊……” 心里一紧,李景允“啧”了一声,连忙捏着袖子给她擦脸:“有什么好哭的。” 她扁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擦了又跟着冒出来,哭得抽抽搭搭的。 “行行行,爷带你去浴池。”抹了把脸,他低身将她抱起来,咬牙切齿地威胁,“不许哭了。” 手臂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花月眼神朦胧地看着他,突然破涕为笑。 行宫里有傍着温泉修的浴池,大大小小的池子被分隔开,修成了精致的浴房。 m.bOwUChiNa.CoM